yīn宓微不自觉地扣住伸手的白瓷，平静地问道：“是吗？也许对别人很难，但是对时小姐来说，或许算不得上什么难事呢。”
时楚夭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手里的丝袜，一点一点地从yīn宓微的小腿位置慢慢往上舒展开来，黑色的柔滑面料在yīn宓微的腿部逐渐扩展成可以映衬出肌肤白皙度的黑丝，有如一张潜行于黑色的大网，就这样顺着yīn宓微白皙的长腿蜿蜒着往上爬，向着左，向着右，横扫底部，昂扬向上，直至伸向看不见的地方。
“桃珊瑚小姐自从创作之时便隐居，到今天已有六年，”时楚夭看着与自己手指接触的yīn宓微的膝盖，有一时恍神，“六年时间，别说电话、邮件，就算是每日守候在桃珊瑚小姐的宅子门前，也不一定见得到她。”
“为什么？”yīn宓微问，大牌的剧作家她见得多了，有怪癖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是像桃珊瑚这样遗世的作家，却是少之又少，而像桃珊瑚这样有才华的作家，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她才会不惜花费数月jīng力来追逐《陪你躲雨》。
“因为桃珊瑚小姐家有东西南北四个门，而且还有地下直达机场的隧道，”时楚夭微微笑着，她的无名指和小指接触到yīn宓微的肌肤，那软滑细腻的触感，让她不禁延长了和这样的肌肤接触的时间，yīn宓微的腿很细，很骨感，而摸上去的时候，却一点也不突兀，只在膝盖部位能碰到浅浅的骨骼，就藏在那层白如冰玉的皮肤之下，时楚夭不禁想象着用手心贴着这块冰玉的感觉，抑或是从冰玉上顺滑而下的感觉，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美妙。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yīn宓微眼看着时楚夭就要触到她的大腿，一下摁住时楚夭的手，提议道。
时楚夭不动声色，只微微一笑，任由yīn宓微的手摁在自己手背上，顿了顿道：“yīn小姐，你很紧张么？”
“什么？”yīn宓微一愣。
时楚夭反手捉住yīn宓微的手，用大拇指腹在yīn宓微的手心稍微蹭了蹭便道：“你的手心，在出汗。只是帮你穿袜子而已，难道以前没有人帮你穿过？”
“没有。”yīn宓微镇静地回答。
时楚夭露出惊讶的眼神，想了想，翘起嘴角道：“那么我是第一个？”
还未等yīn宓微回答，时楚夭便放下只穿了一条腿的丝袜，jīng致站起身来，单膝跪在yīn宓微的腿之间，稍微弯了腰，却仍然居高临下。
时楚夭歪了歪头，靠近yīn宓微的脸颊，慢慢滑到yīn宓微的耳边，伸手撩起yīn宓微的耳环链，就着那素色金属的冷清光泽，时楚夭在yīn宓微耳廓边上低霭道：“或许我和你之间，还有很多第一次，你难道不期待么？”
时楚夭说着，微微偏了偏头，在yīn宓微的耳垂蜻蜓点水般吻过，yīn宓微淬不及防地想躲，耳环一下扫了到时楚夭脸上，有点凉，有点痒。
时楚夭伸手悄然解下yīn宓微的耳环，顾自起身，站离yīn宓微一臂之外的距离，扬起嘴角看着yīn宓微。
yīn宓微压抑住被时楚夭撩拨起来的心思恍惚，吸了一口气，顾自很快地穿上丝袜，起身就拉开内间的门要走，却被时楚夭伸手拦下。
“我现在还有仪态不对的地方么？”yīn宓微冷冷地看着时楚夭。
时楚夭伸手揽住yīn宓微的腰，轻巧地搂着yīn宓微把她摁在内间的隔板上，身子径直贴了上去。
“当然有。”时楚夭气定神闲。
“洗耳恭听。”yīn宓微眯起眼睛，并不反抗。
☆、第19章 不可说之美
时楚夭似笑非笑，眼神落在yīn宓微的下巴，慢慢移到yīn宓微的嘴唇：“你现在一副刚从北极狩猎回来的模样，怎么能和桃珊瑚小姐去讨论爱qíng故事？只怕会不欢而散。”
“我自己会调整，不劳时小姐费心。”yīn宓微的高跟鞋往前移动了一点，试图脱离时楚夭的桎梏，没想到时楚夭只扣紧了根本不放她。
“你知道我是怎样在桃珊瑚小姐面前夸你的么？”时楚夭微微一笑，顾自放松了臂弯承受yīn宓微的纤腰，“yīn小姐心思细腻，经验丰富，对感qíng有独到理解，特别是……”
时楚夭凑近yīn宓微的脸颊：“对原俊和美苗之间的爱恨纠葛体会入微，感同身受。”
yīn宓微看着时楚夭，这女人的脸尽在咫尺，所言非虚非实，却字字让她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你不用对原俊和美苗有多么深刻的共鸣，”时楚夭的声音又低又细，“只要跟着我的步骤走就好。”
时楚夭说着，慢慢靠近了yīn宓微。
yīn宓微不知时楚夭的语言究竟有什么魔力，就在时楚夭说着“跟着我”的时候，yīn宓微原本试图迈出的高跟鞋就这样顿在了原地，一动也动弹不得。
当yīn宓微清晰地闻到时楚夭身上的郁金香氛时，随之而来的还有时楚夭的唇。
yīn宓微想逃，时楚夭却qiáng硬地搂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当她的前身陷进时楚夭怀抱的同时，她的嘴唇也被时楚夭的香氛所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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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时楚夭给予她的不再是方才在耳垂边留下的宛如蜻蜓点水的吻。
那么措不及防，又似铺天盖地。
时楚夭甚至连呼吸的机会都不再给yīn宓微，只细密地在yīn宓微不曾留意，又无法阻挡之处留下吻的痕迹，yīn宓微拽紧时楚夭的衣服，手心的热度灼得时楚夭的肩膀发烫。
时楚夭想起过往种种，心绪难平，手中揽着的yīn宓微似被囚禁的猎物，便不由得愈发加重了力度，趁着yīn宓微无法留神之际巧妙又yīn险地咬啮yīn宓微的唇角，yīn宓微痛得哼出声，一下子使出全身力气推开时楚夭。
“你疯了吗？”yīn宓微夺门而出，高跟鞋的声音在外间清脆却又慌乱，直至很快消失在走廊。
时楚夭回过神来，忽觉嘴唇有些发烫，走到盥洗室前的梳妆镜前瞧了瞧，唇膏的颜色已然全部消失了。
时楚夭低头用水浇了浇面，稍微冷静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亲了yīn宓微。
专注到最后，用了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方式。
时楚夭想到yīn宓微可能气歪的脸，心里顺气了许多，可一想到yīn宓微那柔软如花-蕊般的唇，心底又升起了莫名而淡如炊烟的qíng绪……
像是悬浮于空之上的羽毛翩然落地，像是花骨头从枝头坠入河渠，那么悄不可闻，却又敏感纤细如真空中的一缕氧气，只露出一点痕迹，便可让人循着痕迹，找到它的源头。
时楚夭忽然意识到，这种qíng绪，她或许可以称作惋惜。
而在这之前，时楚夭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个词的存在，抑或，她根本就不需要知道。
恣意潇洒的时楚夭，心高气傲又倾国倾城的时楚夭，几时需要惋惜？
就算她对不起的人有千千万，就算她辜负的人有千千万，她连眼皮也不会眨一下，可是，就在刚才，她竟然有一丝惋惜。
惋惜什么呢？
就这样放走了yīn宓微，还是……
还是不应该对yīn宓微如此急躁？
不，都不是。
时楚夭闭了闭眼睛，擦gān净脸上的水珠，起身在镜子跟前露出最完美的微笑，随即走出门。
时楚夭走到门外，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近了才发现，果然是苍律媛，她笔直而板正的身材悄然藏匿于妥帖合身的黑白色礼服之下，头发高高札起，脸上仍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模样。
“你怎么在这里？”时楚夭伸手整了整苍律媛胸前的领结边角，“不是在酒吧打工么，怎么换地方了？”
“这个星期在去酒吧之前都会到这里兼职做背景板，”苍律媛认出是时楚夭，笑了一下，“刚才看到有个人很像你，没想到真是你。时楚夭，你也会欺负女人么？”
时楚夭镇静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苍律媛把头往十一点的方向偏了偏道：“那位小姐，可是煞白着脸从洗手间走出来的。”
时楚夭顺着苍律媛的眼神，看到了已安然落座在桃珊瑚面前的yīn宓微，她不知何时已经补上了唇膏，仍是那高贵又优雅的模样，美丽的脸上带着和蔼又清柔的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亦刚刚好。
刚才在内间差点被揉碎的事，仿佛成梦境了。
“她白不白脸，关我什么事？”时楚夭不理苍律媛，施曼柔看上的女人，怎么也这样八卦？
苍律媛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免得待会儿发生不测之事，我都不知道要帮谁。”
时楚夭不解：“你要帮什么？”
“你是曼柔的姐妹，我不能不管，而那边的yīn宓微小姐……”苍律媛似是故意卖关子。
“yīn宓微小姐怎样？”时楚夭没有想到苍律媛竟然认识yīn宓微。
苍律媛镇静地说：“她是钢琴协会名誉会长，每个月都会到玛利亚剧院免费弹奏，不巧，我是她的忠实学徒。”
“好感人的师生qíng谊，”时楚夭笑得僵硬，“你在学校不是有钢琴课程么，怎么还要去听免费的课。”
苍律媛摇头：“除了yīn宓微小姐，没有人可以如此流畅而完整地演奏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乐章，她拒绝学院教授的授课邀请，只在玛利亚剧院做义务弹奏。”
顿了顿，苍律媛靠近时楚夭低声道：“据我所知，你对女人不感兴趣……”
时楚夭不动声色地翘起高跟鞋踩住苍律媛的鞋尖：“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小丫头。”
时楚夭说着就走回位置，气定神闲地在桃珊瑚身边坐下，桃珊瑚看了看时楚夭，微笑道：“你的妆淡了，不过仍然很清丽。”
“是吗？”时楚夭抚了抚脸颊，笑起来，又朝坐在对面的yīn宓微道，“yīn小姐，是这样吗？”
语气自然娴淡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yīn宓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露出得体而礼貌的微笑：“是。”
时楚夭没有忽略yīn宓微眼神中刻意掩藏的冷淡，只做视而不见，笑起来对桃珊瑚道：“说到你的小说，yīn小姐有一些心得想要跟你分享。”
桃珊瑚面露喜色，转向yīn宓微：“请讲。”
yīn宓微放下茶杯，微笑道：“原俊对美苗是有爱的，只是这种爱，究竟界定在哪里，大概是桃小姐要留给读者的思考空间。美苗对原俊近乎摧残的爱意，既没有接受，也没有反抗……”
yīn宓微这样说着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出现时楚夭，那天在时楚夭的公寓里，时楚夭便用让人羞耻的方式让她体会了原俊对于美苗的爱意。
时楚夭咬她的手指，将她摁在窗台上，时至今日，时楚夭将她禁锢在内间，又揽住她qiáng吻，这种种，都是她不曾经历过的。
时楚夭就像平地而起的一阵龙卷风，毫不留qíng在她内心深处垦出一道道沟壑，面对这些沟壑，她却只能用迷惑和羞愤去填补。
偏偏这个罪魁祸首，正坐在她对面，托着腮，在那张美得惊人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地表qíng，好整以暇地专注于她的发言。
不得不说，时楚夭的美丽是震撼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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