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野稚呼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郁气一口气全都吐出来，扬起了一个笑脸，语气软和。
“我有女朋友啦，她对我很好，也祝你生活愉快，不过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再见啦。”
这个笑起来从未变过的女孩儿好像就要随着这句话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杜菱耳朵里嗡嗡嗡的，眼睁睁看着野稚推着购物车从自己的眼前离开。
她好像就只是短暂地从自己的世界里停留了一下，留下无数美好的记忆却又突然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杜菱忍不住将手从外套口袋里抽了出来，追了上去，却在通道转角的地方被一只细细的手臂拦了下来，一个深紫色头发的女人倚在挂着彩虹软糖的架子上，神情冷淡地看着她。
“只只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来烦她了吗？”
没人看见的时候，紫夜明目张胆地展现了自己凶狠的一面，抓着杜菱的指节发白，极具侵略性的脸靠近了脸色苍白的杜菱，语气压得低低的。
“再让我看见你骚扰我们家小朋友，我就捏断你的骨头。”
杜菱脸一白，心脏像是被一只凶狠的巨兽狠狠地捏住了，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手腕却被对方制住不能动弹。
这里毕竟是商场，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太过欺负人，紫夜放完了狠话，再凶巴巴地瞪了人一眼，便推着车子走了，只留下满脸惊惧的杜菱握着手腕不敢说话。
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青紫痕迹，只是奇怪地没有再看见那根红绳珠串。
远在另一边的收银台，野稚好不容易等来了姗姗来迟的紫夜，忍不住软绵绵地抱怨：“好久哦，我差点要去前台找人广播寻人了。”
紫夜抿了抿唇，伸手拿出了一包彩色的小熊软糖递了过去。
“我去给你这个了。”
五颜六色的小熊软糖，是小朋友很喜欢的零食，野稚忍不住直接抓在手里，嘴上却十分嫌弃。
“我又不是小孩子。”
紫夜只是静静地看着人，并不答话。
她曾经听说，人间的小朋友很喜欢闹脾气，要是只只哭了，她就用这个小熊软糖哄哄她，应该就不难过了吧。
第39章
“明天又要封闭训练了么？这次要多少天呢？”
野稚盘腿坐在床上, 怀里抱着一个体积比自己上半身还要大的小熊玩偶，一摇一晃地看着立在前面的平板，不满地撅了噘嘴。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所以她并没有穿得很厚, 反而穿了一套宽松的桃子图案的短袖睡衣, 从视频对面的角度来看, 就是似有若无的勾引。
小朋友腿细细的, 藕一样的白晃眼得厉害, 被超大的毛绒玩偶压在身上，只露出半个脑袋，眼角眉梢都是不高兴的小样子。
桃夭下意识就觉得手痒, 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动了动，柔声道：“只只不是有了一个新的纸片人吗？”
在桃夭面前，野稚总会三言两语就被对方转移了话题，她眨了眨眼睛, 突然往后倒过去，一手抱着熊一手撑着床垫冲着站在角落的人过来。
她细瘦的手臂直直地撑着白色的床，身形娇小非要抱着玩偶不撒手的模样略有些可笑，好像伸一伸手指就能将她折断。
紫夜默默地从无人注意的角落走出来，忍不住伸手扶住了野稚的脊背不让她手软摔到床上，顺着细细的骨骼摸到了凸起的骨节, 很小，很可爱, 但是也很脆弱。
如果她将手指顺着骨头缝插进去的话, 轻而易举就能将它抽出来，到时候，她心爱的姑娘会无法依靠地瘫软在自己的怀里, 哪儿也不能去了。
紫夜这样想着，捏着野稚的脊椎微微用力，黑色的眼底诡异地闪过一丝危险的红光，然后被房间里突然响起的严厉女声打算。
“紫夜。”
红光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立马消散，紫夜脸上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飞快地挪开了手指，倒是野稚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表情有些不平静的纸片人，懵懵。
怎么觉得，紫夜有些害怕桃夭姐姐呢？
“只只，我昨天给你寄了一份快递你收到了吗？里面是你最喜欢吃的糕点，你记得早点拆出来，放太久就没那么好吃了。”
野稚揪了揪熊耳朵，脸上一片茫然。
“好像没收到。”
“早上快递送过来了，我放在茶几上好像忘记拆开了，”紫夜蹙了蹙眉，转而道：“我现在下去拆开放起来吧。”
“哎，你别去了我去吧，你和桃夭姐姐聊会儿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野稚一直觉得家里的纸片人个个儿都对桃夭有一种奇怪的尊重感和敬畏感，她们性格各异，但是绝非什么乖乖女类型，却在桃夭面前十分温顺听话。
或许，这就是第一个召唤出来的领袖作用？
其实想一想，桃夭的解锁方式和其余几个纸片人的方式确实也是很不一样，她特别费钱，还特别费时间费精力。
野稚一边想着一边下床穿鞋，打算留点私人空间给纸片人们互相沟通，披上了搭在椅子上的长袖外套就往楼下跑。
房间里，屏幕前和屏幕后，两张同样美得惊人的脸如出一辙的冷漠。
桃夭看着屏幕对面深紫头发的冷傲女人，眉间紧紧地皱了起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如果野稚在这里听见的话，或许会被她这个样子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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