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门一合,容离轻吁了一口气,朝华夙看去,压着声说:“我看那戏班子好似并未被鬼怪缠身。”
屋里另一活人空青大骇,心道这是在同她说话么。
华夙颔首,“不错,我亦未发现有何不妥,他们身上倒是缠了些业障,只是以我现下修为,尚看不出这些业障因何而来。”
“罢了。”容离躺了回去,被扰醒后头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无甚气力。
空青又听,明白过来,姑娘根本不是在和她说话。她干脆又坐了回去,殊不知剥皮鬼正幽幽地看她。
翌日,那戏班子的人老早就醒了,明明夜里没怎么睡,还起得那般早,就好似无需休憩。
容离知道这鬼身上还负着伤,怎好让她又将鬼气耗在一些无甚必要之处,干脆道:“不必为我施术了。”
华夙轻哂,“你乐意便好。”
容离一夜心跳如雷,却装着好似无甚忧虑,眸子微微一弯,“你且好好养伤,不必管我。”
楼下,三个丫头看着自家姑娘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一时间有些无措。
三人面面相觑,随后才迎上前,对着那班主道:“这便是咱家小姐,没想到竟在这镇上碰见了。”
这戏班的几人齐齐朝容离看去,几人似在思索。
容离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班主沉默了许久才问:“听闻姑娘要去今旻探亲?”
容离点头,记得这是先前丫头们胡扯时道出的地名,“不错。”
班主左右看了看,皱眉道:“姑娘若不嫌弃,便先上咱们的马车。”
容离从善如流,坐上了她原先坐着的地方,木板椅下恰就是这行人所忌惮的箱子。
华夙坐在边上,“这班主似乎认出你了。”
等车上人都坐稳了,马鞭一甩,拉车的马跑了起来。
出了镇,班主撩开帘子探身进到车舆,余另一男子在驾马。
班主道:“姑娘有些面熟。”
这戏班里的姑娘齐齐朝她看去,两人稍显紧张。
容离没说话,只恹恹地咳了几声。
班主又道:“昨夜出城时,守城的官兵给咱们看了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犹像姑娘。”
容离自知瞒不住,索性道:“是我。”
班主料到如此,竟不惊讶,而是问:“姑娘是……犯了什么事?”
小芙、空青和白柳俱是一慌。
容离眼一抬,慢声道:“我不曾犯事,有人冤枉我,我去求个清白。”
她这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会犯事的,这话一说出口,已叫人信了大半。
班主思索了一阵,“我等倒是可以顺路携姑娘到橡州,橡州离今旻极近,只是路上若出了什么差池,怕是管顾不上姑娘。”
容离眼一弯,“能搭上这一程已算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若有难处,班主尽管将我和丫头们放下马车,总不能将你们拖累。”
华夙若有所思地睨了过去,细长的手指往黑袍上捻了一下。
容离眸光一斜,似在问她,怎么?
华夙慢声说:“洞衡君在世,怕是没你这么能说会道。”
作者有话要说:=3=
第93章
这班主姓赵,听其说这一班子都是老班主年轻时捡回去养的,故而取名也颇为随性。如今的班主叫赵大,和他一起驾车的男子名唤赵三,坐在里边的两位姑娘,一名赵小四,一唤赵小五。
赵小四便是那发上簪花的姑娘,模样长得水灵灵的,只是眼神似乎不大好,眸光有些木讷。她微微眯起眼,朝木板凳底下那箱子所在之处睨去一眼。
容离坐得不大踏实,总觉得那箱子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可先前听他们吵闹,那箱子里的应当只是一些唱戏的行头。
这戏班里一三四五都有了,那二了?
小芙是个憋不住话的,当即问道:“你们师父取名可真够随性的,可……赵二在哪儿呢?”
赵大被问得竟是一愣,他半个身还探在车舆里,眸光忽地游离了起来,好似在踟蹰摇摆。
小芙看他神情古怪,小声问:“莫非是病了?”
赵小四随即应声,“是病了,咱们这班子每年皆要沿着橡州、兆鸣、跫则和皇城走一个来回,途中要唱数十场戏,二哥的嗓子坏了,唱不得,故而未和我们一起来。”
若非昨夜里听到那争吵声,好似什么人被害了,容离定信了他们的鬼话。
人一说起鬼话来,怕是连鬼神都会被骗。
小芙讷讷应声,“原来如此,嗓子坏了是该好好养,毕竟还得讨日子,你们这……唱一场戏能挣得多么?”
赵大神色缓和,“不算多,但足够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有时遇上大方的老爷,便拿得多些。”
小芙微微颔首,“昨夜我……”
她话音刚吐出喉咙,这戏班里的一三四五俱是一愣,面色骤然一变。
容离皱起眉,当即咳了一声,轻声道:“昨夜里睡得还成,那客栈虽是在镇上,却不输皇城里的客栈酒家,床褥还挺软,就连饭菜也挺香的。”
小芙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不错,咱们姑娘平日里若是睡不好,次日便要头疼。”
她一顿,又干巴巴道:“今儿未见头疼,想来睡得还挺沉的。”
赵小五轻声说:“睡得好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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