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次多亏了有你岑贤弟在,放着伤假不休也要留下来帮忙,不然这些千头万绪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才能理出头?贤弟,你真是为兄的大恩人。”
岑杙被他一口一个贤弟酸得直倒牙。
忙得没工夫理他,把一叠公文铺按顺序排开,边沿统一压上骑缝印,完了交给郑郎官收好存档。见他压着公文了才嫌弃道:“你能别这么肉麻吗?去去去,快回你那边去,别压着我的东西。”
崔末贤连忙把胳膊肘抬起来,一脸笑眯眯地看了会岑杙办公,带着自我沉醉的笑容回了自己那边。岑杙暗自吐槽:“真是够闲的。”
过了大约一刻钟功夫,那脚步声又来,且顿在她的桌前好久不走,拿了最顶上的一本公文翻看,岑杙头也没抬:“得得得,知道你被夸了,难得殿下赏识你,就别在这里炫耀了成吗?不是我多嘴哈,你怎知那冰块脸是在夸你?万一你会错意了,岂不闹了笑话。毕竟你懂得,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容易误解不是么。”
一刹那,值房里的翻书声,细语声,呼吸声全都止住了。
岑杙察觉到不对劲儿,她是何许人也,瞄到郑郎官拼命朝她使的眼色,立即便感觉脖子里蹿进一股寒气。咬咬笔杆,继续和头顶上的“崔末贤”聊天:“其实,末贤兄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天气炎热,末贤兄不妨吃块冰冷静一下,好继续为殿下办事。毕竟殿下提举户部以来,选贤任能,春风化雨,像末贤兄这样的贤良能得殿下赏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这下换崔末贤被她酸得直倒牙了。
她手上如同栓了千钧重担一般,强迫自己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方抬起头来,故作一惊:“呃?殿……殿下,怎么是您?臣还以为是……微臣不知殿下驾到,真是罪过,还请殿下恕罪。”
值房里仍旧静的可怕。
崔末贤拍了下额头,不忍直视她这拙劣的表演。顶着快要炸裂的头皮过来帮岑杙解围,“是这样的,殿下有所不知,岑大人本来是受了伤请了病假的,但是看到衙门失火满目疮痍,便自愿留下来帮助众位臣工解决问题,恢复秩序。这次多亏有岑大人在,才能这么快将这千头万绪理顺清楚。她肯定是忙得晕头转向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岑杙在户部的人缘一向很好,其余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皇太女似笑非笑:“岑大人是经纶世务的大才,这么说倒是孤不懂得赏识了。”
“是,是。哦,不是,不是。”
崔末贤没眼看了,连声催促道:“殿下专门过来视察公务,你还不快把新整理的公文拿出来给殿下一览?”
岑杙忙点头哈腰地去翻公文了,心情十分复杂,暗自腹诽,来就来呗,干嘛一声不吭站在那儿?害我出了这么大洋相。
不过等她拾掇出来,李靖梣那边已经在值房里溜达了一圈,径自返回了,据说走之前脸色很不好看。
众人都为她的前程感到忧心。
过了一会儿,也就是差不多李靖梣刚到大堂的功夫,云种就过来宣岑杙到大堂觐见,众人皆是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同情地目送她离开值房,这次得罪了皇太女,怕是要被穿小鞋了。
岑杙却丝毫不以为意,昂首挺胸出了值房,到了大堂门口心脏才擂鼓咚咚地跳起来。弓腰弯背往里瞅了一眼,一个人都没有,李靖梣大概在偏室处理公务。她扶扶帽额,穿过大堂,来到左偏室,一脚跨进门来,像被门槛绊倒了似的,衔接自如地伏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微臣参见殿下。”
李靖梣蹙了蹙眉头:“做什么行这样大的礼?起来说话。”
“哦。”直起身来。
“近前来。”
“嗯?哦。”跨前一步。
“再前来。”又跨一步。
李靖梣没有陪她说一步走一步的耐心,直接命令:
“过来!”
岑杙感觉脑门流汗了,忙把胳膊里夹得公文拿出来,双手恭敬地捧到李靖梣桌案上。
“上过药了吗?”
岑杙本以为她会很生气找她秋后算账什么的,没料到会是一句关切之语,整个人都飘飘然了,挠挠脸侧的伤疤,“上过了,上得时候就不疼了。”
不过她显然误判了敌情。舔着脸卖乖的时候,耳朵忽然被拧住,提溜着绕到了公案后。
“冰块脸?容易误解?岑大人背后就是这样挑人是非的吗?”
手上动作拧了一圈,岑杙疼得嘶嘶的,忙不迭地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开玩笑的么,饶了我吧。”
她的脑袋跟着皇太女的手转,晕头转向地坐到了皇太女的怀里,被她抱在了膝上,耳朵上的劲儿也松了。还替她揉了揉,“疼不疼?”
“……”凶神恶煞转眼又成了春风化雨,真是翻脸比翻书似的。
“不疼。”
“为什么不回去休息?”
“嗯?噢……”岑杙皱眉,搂着她的腰道:“不能休息啊,南厢房文件都烧毁了,不补不行,崔末贤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我怎么好意思这时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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