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铜锣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犒赏不犒赏她根本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把话传给李靖梣。
“我去军营拿了绳子来,现在我把绳子坠下来,你攀着上来吧。”
朱铜锣点点头,把绳子末端栓在阿狼腰上,然后抓住绳子的上方,往悬崖上方爬去。快到顶端时,廖世深笑着把手伸了下来,朱铜锣抓住他的手腕,抬腿踩着悬崖边缘,刚想问:“刚才我好像听到还有一个人?怎么不见了?”
突然感觉腹部一凉,有个尖锐的物体钻进了她的骨肉,横着一绞,撕裂般的疼。
“廖……廖大哥?”
朱铜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希望他不要再绞了,痛,真的好痛。
她不明白原本温和而笑的人为何变成了一副狰狞的面孔。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她的身体就像被抛上天的风筝一样,往看不见的谷底静静划去。
第90章 命悬一线
亥时末刻,狼头山下的士兵整装待发,长公主一声令下,由吴天机做先锋的先头部队首先上山,岑杙等文官和少部分兵力留守后方。
李靖梣的中军大帐前灯火通明,很多人相信,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拔营回京的路上。岑杙对于指挥打仗这一块并不在行,也不知是不是太敏感了,隐隐觉得这群狼山上的呼啸声,像厉鬼哭嚎似的十分不详。
她往大帐走的时候,忽然被一根绳子状的东西绊了一跤,往前抢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回头一看,地上竟然有根绳子,谁这么缺德,把绳子丢在她帐门口?
忽然那绳子像蛇一样沙沙沙地动了起来,岑杙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地眨眨眼睛,上前猛得踩住,只听前面“嗷呜”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踩了尾巴一样。
她好奇地把绳子往后拽,然而那东西非常沉,根本拽不动丝毫。她忙喊小庄拿火把来,两人沿着绳子走到帐子后面。看见绳子彼端拴着一只黑黢黢的大狼狗,正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阿狼?”
岑杙一眼就认出这狗先锋,下意识地往周边一扫,“你怎么没和主人在一起?铜锣呢?”
阿狼蔫头耷脑地伏在地上,,全无往日的精气神,连朝她吠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觉得奇怪,试探着蹲下来去摸它的背,结果却摸到了满掌的滑腻。
“血?你受伤了?”
岑杙连忙拿火把凑近查看,发现它的大腿股处正在流血。
“小庄,快去叫顾青来。”
顾青正在伤兵营里,得到消息立即赶过来,检查发现阿狼大腿和脖子下面各中了一记刀伤,一深一浅,幸而脖颈下面的那条伤口不深,不然肯定就没命了。
岑杙攥着从阿狼腰上解下来的绳子,若有所思。
顾青给阿狼包扎止血,它一直不肯配合,拼命挣扎着想起来。岑杙不得不和小庄两人一起按住它。如果搁在平时,两人一定制止不了这头凶猛的猎狗,但是现在它全身失血过多,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被人轻易按倒。
“它的牙齿上有肉丝,应该是刚与人搏斗过,咬下了对方的皮肉。”
顾青擦干手上的血污,对岑杙比划。岑杙心中讶异,阿狼虽然外表凶悍,但长期和人生活在一起,又有朱铜锣的调教,还算一只“通情达理”的狗,虽然时常对冲她张牙舞爪,但从没真正伤害过自己,能让它发狂咬掉皮肉的人,多半做了一些刺激到它的事情。
“不好,阿狼和铜锣一直形影不离,从未见她们分开过,一定是铜锣出事了,阿狼是来求救的。”
阿狼气若游丝地呜咽着,忽然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帐外走去。岑杙立即跟着,“走,跟着它。”回头又吩咐小庄:“把那条栓阿狼的绳子带上,或许有用。”
阿狼引着三个人往断崖方向缓慢而行,它的左后腿受伤太重,显然已经不能支撑走路,不得不在地上拖行。走到一半的时候,它忽又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怎么办?大狼狗好像走不动了!”
“我知道它想去哪里了。走,跟我来。”
岑杙抱起阿狼,往前飞奔。她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很长的断崖,“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的腰上系了绳子,按照正常思路,如果想把它拴起来,应该系在脖子上才对,栓在腰上,有一种可能,就是要往上吊。这里只有那处断崖有这个条件,而阿狼也一直往这个方向跑。”
小庄和顾青恍然大悟,立即随她往断崖飞奔,“大人,我来抱着它吧,我力气大。”
“好。”
到了崖边,岑杙让小庄把阿狼放下来。阿狼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爬到朱铜锣坠崖的地方,头伸出崖外,往下面悲哀的嗷叫,声音甚是凄楚。
“就是这里了。”岑杙肯定道:“小庄,把绳子拿来!”
“你们两个在上面拉着,送我下去。”
岑杙拽着绳子慢慢被放到崖底,立即便闻到了很重的血腥气,小庄把火把扔了下来,她凌空接过,往下面一扫,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骇住了。
“顾青,顾青,你快下来!”她慌了神,把火把插在地上,去试探朱铜锣的鼻息,已经感觉不到呼吸了。她鼻子里一酸,悲从中来,一边唤朱铜锣的名字,一边检查她的伤口,看到她腹部的血迹染红了衣裳,眼泪蓦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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