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了?”
“别提了,我让他们去查人,竟然手脚不干净,顺人财物!”
“原来如此,确实该罚。只是……这三十鞭子会不会太重了?”岑杙在军中见过执行鞭刑的场景,这比打板子还要厉害,浸了水的鞭子呼着哨响抽下去,一鞭就能皮开肉绽。三十鞭下去得活活抽掉一层皮。
“你啊就是心软!”娄满冠笑笑,“也罢!我刚才也是气糊涂了!”转手指着一个手下:“你,去吩咐一下,还是按原来的鞭数,抽二十鞭子!告诉他们,下次再犯,就不是抽鞭子,本将直接砍他们的手足!”
“是!”
岑杙也不好再说话,毕竟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全无规矩是不成的。当下不由对娄满冠刮目相看,想不到平日嘻嘻哈哈的一个人,治起军来,也是个狠角色。
“你有康德公主的消息?”娄满冠忽然悄声问她。李靖樨出走的消息只有上层几个人知道,是故他不敢声张。
岑杙点了点头,就把午后在西市碰见李靖樨的情况一说,“我碰到她的时候大约是在未时三刻,她身上挂着包裹,八成是出城了。”
“要是出城,那就真不好办了!”娄满冠不由愁眉苦脸,李平泓那里下的是死命令,务必在子时前找到二公主。
这时候有手下来报,“娄将军,皇太女殿下到了,在西街路口,冯统领传您过去问话。”
“我和你一块去。”岑杙连忙整了整衣衫,随娄满冠一同前往。
来到西街路口,李靖梣已经等在那里了,身后还跟着两名着银甲的带刀侍卫。面前站着步军统领冯化吉以及他的一名副将,但不知为何,那名副将是双膝跪着的。
在玉瑞行军礼最多单膝着地,跪双膝的人一般是犯了军法。娄满冠看到那名副将好像是南营的统领张定城,眉头皱了起来。和岑杙先默立一旁,静静看着场中的人。
李靖梣着一身素色深衣,头上罕见地戴了网巾,巾沿压到眉峰处,网巾上面还裹了男式乌纱软脚幞头,站在人群中非常显眼。
岑杙不知她有没有看到自己,天色挺暗的,即便有火把照着,人脸也很难辨清,何况,她现在似乎更关心眼前的事。
“殿下容禀,张定城纵兵为祸,抢劫民财,固然有罪。但念在他是初犯,形势又紧急,是否可以让他戴罪立功?”冯化吉拱着手为部下求情。
“步军统领衙门内部的事,按说本宫不宜插手,但这件事既然让本宫看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理。皇上将外城治安全权交由冯将军,是将数十万百姓的身家性命托付将军,孰轻孰重,难道冯将军没有分寸吗?”
她的语气并不激烈,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冯化吉赧颜,其实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张定城是他的老部下,和他还有姻亲关系,即便知道事不可为,为了人情,也不得不为。如今听李靖梣不松口,只好退而求其次严惩张定城,“先把他押下去收监,待明日,本将军亲自奏明皇上,请圣上亲裁。”
张定城被押下去后,西营将士不由为娄满冠抹了把汗,“幸亏将军先处罚了那些窃兵,不然……真是好险。”
娄满冠不以为然,他只是按照规章办事,自觉所有人都应该这样,但现实情况,像他这样的反倒成了少数,真是荒唐可笑!
岑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拍拍娄满冠的肩膀,“你先去禀告殿下,我想起来有件重要的事,必须要马上处理。”
“哎!”娄满冠不明所以,但岑杙已经飞快跑远了,他没办法,只好自己上前将岑杙所见所闻禀报皇太女。李靖梣额上有伤,本来就不想让岑杙掺和这件事儿,对她来了不置一词就走没说什么,但心底到底有点受伤。本来么,受了委屈自己不想让人看见是一回事儿,别人真的看不见又是另一回事儿。何况,她明明说过要把李靖樨当家人看待,到头来,心里还是压根没当一回事。
岑杙真有些冤枉了,她当时公务缠身,实在没心力去管其他,加之自己判断失误,以为李靖樨只是出来玩玩的,真没想到她会出事。事发后就有点懊悔,当时怎么就没派个人跟着她呢?
她实在是怕李靖梣又因为这件事跟自己生气,是故挖空心思地想要弥补。刚才看李靖梣审张定城时,突然想起来,李靖樨在西市游逛时,曾经询问过街头的一辆出租马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坐那辆车。
那个车夫个头很小,头上戴了顶破草帽,很容易辨认。她心里抱了一线希望,寻思如果能找到那辆马车,或许能打听出李靖樨当时想去哪儿?
先回宅子让老陈牵了马来,自己骑上马就往西市赶。因为临近中秋,西市比平常闭市要晚,那辆出租马车说不定还在那里拉客。
岑杙一路疾驰到了西市街口,果然见街头停了许多出租马车,许多满载而归的老百姓,付了车钱就把东西塞进车厢,自己也上车,指了个目的地,车夫便一甩鞭子,将马车驶出原来的泊位,往目的地进发。岑杙在街头扫描一圈,没见到那个小个子车夫,便去找其他车夫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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