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泓知道以兰冽的火爆脾气,谁也拦不住。挥挥手示意他退下,那紫袍官这才把象牙圭立在身前朝李平泓屈膝下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兰卿平身。”
“谢吾皇陛下!”
那虎啸般的声音果然是从他单薄的躯体中发出的。老而弥坚,中气十足。连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涂远山气势上都给比下去了。
众人一见是他就没人敢追究那句“放屁”了。定国侯脸上青青白白一阵,极是难看。
在朝堂上敢公然辱骂涂远山,说他“放屁”的,世上估计也只此一人。
“文嵩侯,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说你放屁!”
似乎怕他听不懂,兰冽又强调了一遍。看到涂远山被当场气噎,脸色由不可思议转为阴沉。岑杙肺部气流乱窜,生生憋了一嘴的笑。
但定国侯毕竟上了年纪,修养、定力都比她好,即便被辱骂至此,也没有朝对方大打出手。而是以冷笑回应对方的粗俗不堪。
兰冽与涂远山斗了多年,早就对他的一系列表演免疫了。这涂远山早年号称儒将、佛将,杀良冒功案后底裤兜不住了,又开始大力排除异己,以权势凌人。在他眼里,实乃天下第一虚伪无耻的小人。
兰冽转身朝御座禀奏:“皇上,案情如有不决,传讯证人是很正常的事。有时候证人翻供,一而再再而三,在所难免。定国侯说此举是针对自己,莫不是做贼心虚!”
“文嵩侯,本候一再忍让,请注意你的言辞。”
“皇上,臣已经拿到证据,涂府仆从已经全都招供,当晚费从易确实不在涂府,是那位死去的前院管家教他们作伪证,请皇上预览。”
涂远山心里一沉。他本就不对那些仆从抱多大希望,虽统一了口径,又教习了说法,但奴仆就是奴仆,稍加威喝就会泄露天机,决计斗不过刑部、都察院那一帮精明的人物。所以,他频频向两部施压停止传讯,因为被传讯得次数越多,仆从露馅的机会越大。一开始他没亲自出面作证也是这个道理,为得就是一旦事败,还能保全自身。
“定国侯,你如何解释此事?”
“回皇上,费从易是臣的义子,如同亲儿,出入涂家并不需要臣的指示。当天早上他来探望过,臣说了句让他留下来住几天,他也答应了。当晚臣一直在后院照顾内子病情,以为他就在前院。不过,当晚内子病情反复,臣实在无心去探究,前院事务全都交给了管家。
虽然臣并不十分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但想着费从易的武功并不足以将长矛穿透树干。因此他并不是杀害熊大人的凶手,这点臣还是可以担保的。请皇上明鉴。”他几句话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为义子说了好话,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时,李靖梣也出列,“父皇明鉴,费从易确实不具备凶手那样的本事。傅大人已经在衙门验证过了,这是很多人亲眼所见。”
傅敏政跨步出来,“确实如此,当天费大人用尽全力都没能扎透树干。何况隔着一个人。连兰溪侍卫都比他刺得深。”
岑杙闻言,立即跨前一步,“臣听说费从易是在比武之中打败了兰侍卫才赢得东宫侍卫长之职。如今听傅大人的意思,兰侍卫的武艺似乎又在费大人之上了?”
“此言差矣!”傅敏政跟她一唱一和,“兰侍卫是力气见长,费大人是以技巧取胜,费大人亲口承认力气是不如兰侍卫的。”
“力气都不如如何能打得赢?”岑杙扬声道:“臣很怀疑费从易是在故意隐藏实力!”
“力气不如,是可以打赢的,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哪来的什么隐藏实力!”涂家系官员驳斥道。
岑杙轻蔑道:“除非亲眼看见费从易凭技巧取胜,否则就无法证明他有没有隐藏实力!”
“那你想怎么证?”
“让他们再打一场!当着大伙儿的面,痛痛快快地拿出真本事!”这回没轮到岑杙,兰冽就抢先呼道。和岑杙浅浅对视了一眼,双方心领神会,他也很想从中找出费从易的蛛丝马迹。
李靖梣又反驳,“儿臣以为不妥,让东宫两侍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动手实在不雅。”
岑杙故意跟她对着干:“殿下此言差矣!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正好可以洗清费侍卫长的嫌疑。不然,长期留一个有杀人嫌疑的人护卫东宫,岂不是将殿下置身于危险之中。”
李靖梣面无表情:“本宫相信费从易,并不觉得他是凶手。”
岑杙咧开嘴,嘿嘿一笑,“殿下还是不要大意为好。真正危险的或许并非费大人,而是把费大人安排在殿下身边的那位!”
她这意味深长的一语,所有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明着是提醒李靖梣,实际上是存了离间东宫和涂家之意。谁不知道她平日就和东宫不对付,根本没这么好心提醒。
敦王系觉得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没了涂家做倚仗,东宫根本什么都不是。
一副姐弟情深的样子站出来:“父皇,为了皇姐的安危,还是要验明真相的,不能让杀人犯呆在皇姐身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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