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灵玉国内外待了这么些年，虽然不喜欢主动社交，但也被动接触了不少人，却依旧搞不懂席家人的脑子里到底装得什么。
“他们为什么叫你来？”
“恩……”对于席家给的理由，万雨萌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毕竟她也觉得，这个理由简直牵强得离谱。但她没法拒绝，只能乖乖听话过来，做这件明知不可能的事。
“你回去吧，”林珞珞一想到她怀孕了还在这不知道站了多久，就忍不住想问问她图什么，“我跟灵玉不会回去的，有事打电话。”
“可是……家里所有人的电话都被拉黑了。”万雨萌小声说。
愣了一下，林珞珞想起来，自己跟席灵玉好像确实还没把他们从黑名单放出来。
“那就打我爸妈家的电话，家里阿姨会转告我的。”
“可是爷爷说，是有关公司的事情，不方便让人转告。”
席灵玉冷声道：“那就还不是真着急的事。”
这两天席灵玉也考虑过会是什么事，无外乎是席阳又做了什么傻吊操作，导致了公司亏损，不过应该还在席文耀能处理的范围。叫自己回去，想来是席文耀给老爷子使得脸色——既然你给了她股权，那你叫她处理去。
席灵玉开了门便率先进去了，林珞珞跟着进去，关门前又看了门外的万雨萌一眼。
只见万雨萌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
虽然屋里地暖开得足，但楼道里总归还是有些凉，林珞珞叹了口气说：“你这是何必呢？他们叫你来应该也想到了，你不可能把我们叫回去的，你这么较真在这耗着干嘛呢？”
“我只是想试试。”
“别试了，真的没可能。”林珞珞看了眼时间，又问，“你怎么过来的？”
“阳哥跟我一起过来的，他说，不想上来。”万雨萌小声说。
“那行，你赶紧下去，跟你阳哥回去吧，别在这做无用功了。”说完，林珞珞关上门，却又扒着猫眼朝外看。
席灵玉看她举动，问：“你好像很关心她？”
看她犹豫半天终于还是走了，林珞珞转回身说：“我不是关心她，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还怀着孕，大冬天的，挺不容易的。”
“经验告诉我，她们自己选的路，自己回承担。不要去同情她们，因为是无用功。”
“或许吧。”林珞珞说，“但我还是想试一试，万一她们那天就醒悟了呢？”
“看看我妈，你觉得会吗？”席灵玉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递给她，“人各有志，有时候也不必去勉强什么。”
提起方莹，林珞珞觉得，席灵玉的想法也有道理。
“哎。”
听到小姑娘叹气，席灵玉有些慌：“我刚刚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林珞珞赶紧摇摇头说：“没有，就是我有点感慨。封建社会都结束那么久了，封建余孽也早都入土了，为什么还有人会这样呢？她们真的快乐吗？”
“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自己一辈子要什么的。”说这话的时候，席灵玉脑海里闪过了好多人，最后也闪过了曾经的自己。
“我也不明白，”林珞珞有些迷茫的说，“我甚至都没想好，毕业之后去做什么。可是我觉得，尽自己的可能活得开心不就好了吗？人这一生这么短，干嘛要委屈自己呢？”
揉揉她的脑袋，席灵玉顺手搂住她的肩，语气温柔地说：“人活着，就是一段在迷茫中寻找自己的过程。有些人可能早早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为此努力一生；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就只能跟着主流的声音过完一辈子。在我们看来，他们可能过得很委屈，可在他们自己看来，或许会觉得很快乐也不一定呢？”
“会吗？”
“会的。”席灵玉轻轻拍着她说，“我记得国内应该有学一篇课文，叫《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吧？”
林珞珞眨眨眼，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是哪篇。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看到别人受委屈，也想帮她们打抱不平。”席灵玉笑着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也就是你生在现代，要是生在江湖里，一定是仗剑江湖的小侠女。”
林珞珞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愿意去帮她们，我很开心，但是有时候也不要太执着于结果。只要我们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她们的选择，后果她们自己会承担的。”
“恩。”被席灵玉这么一说，林珞珞心里舒坦多了，“我毕业之后，跟你去江临好不好？”
“你找好想做的事了？”
林珞珞摇摇头：“还没有，我想去了江临再慢慢找。”
“那你是为了我才选择去江临吗？”
“算是吧，”林珞珞脑袋歪在她肩上，“其实我之前的打算是在家里混吃等死。反正我爸妈的钱，我就是三辈子都花不完。可是遇到你之后，我就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会追不上你的。所以我想去江临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想做的事。”
既然话题已经开了头，席灵玉也打算跟她讲讲自己的想法：“你能愿意去江临，我很开心。但是我更希望，你选择江临，是因为江临有吸引你的地方，或者有你想做的。”
“江临有吸引我的。就是你啊。”
“珞珞。”
听到她突然这么叫自己，林珞珞转过头看着她：“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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