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air的灯光灭了，朱芽从导播间出来，本想跟各位同事道一声圣诞快乐，却发现大家的神情都有些怪异。
这时有两个男人走到朱芽面前，刘玲在他们身后，神情越过二人看向朱芽，略微担忧。
“朱芽朱小姐是吗？”
其中一人用很生硬的口吻这样问道。
朱芽点点头，“是。请问您二位是？”
“哦，我们是公安局的，请你回去做协助调查。”
说着，他们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这下朱芽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朱芽这辈子头一次坐上了警车，在电视台这种本就流言蜚语众多的根据地，可想而知明天是个怎样的光景。
这时她不得不庆幸，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电台主持。否则这时候**短炮，明日她就能上本地八卦头条。
朱芽在警车上感到彷徨不安，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一个独居女性在Y城生活了这些年从未做过违法乱纪的事，今日竟然会被带上警车。
“警。察大哥，可以冒昧的问一下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朱芽的声音微微颤抖。
最先开始说话的那个警。察看了朱芽一眼，用没什么情绪的口吻应道：“就是例行调查，你别紧张。”
“哦。”
朱芽之后便没吱声了，直到警车一路停在了Y城市医院的门口。
“不是协助调查吗，怎么会来医院？”
下了车，那个警。察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朱小姐，今天我们接到民众报案，在八角湖发生了一起车祸，车辆坠入湖中，我们从湖中打捞出的车辆中发现一具尸体。”
“从其身上的证件，我们认定湖底的尸体是白珠珠，但由于今天是圣诞，法医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所以我们需要你协助我们认定死者的身份。”
朱芽心想，今天是圣诞节和法医的尸检报告有关系吗？
还有他说是谁的尸体？
“你说是谁？！”
朱芽的声音突然拔高，但那两个警。察似乎并不意外。
“走吧，朱小姐一看便知。”
朱芽咬了咬牙，她听得清楚，他说是白珠珠。
可她怎么会在医院的停尸间，明明昨天还通过电话的人。
朱芽心底一团迷雾，感觉这冬天更冷了些。
医院是一个全年无休的地方，即使一路驶过的大街都被霓虹灯点缀的灿烂夺目，医院里入目仍旧是一片白。
乘电梯来到十三楼，刚才朱芽特意看了电梯标牌，十三楼是医院的停尸间。
与大厅的人声鼎沸相比，十三楼显得安静的渗人，昏暗的灯光像极了恐怖电影中的场景，朱芽毫不怀疑会出现丧尸之类的东西。
三人来到四号房间，门从里面打开，扑面而来的冷气让朱芽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呢大衣。
开门的人先是看了一眼朱芽，才低声说了一句，“来了，进来吧。”
这人带着口罩，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朱芽匆匆瞥了一眼，只觉得那人的眼睛如同这停尸间一样冰凉。
“尸体有些发胀，不过还是能看出本来的样貌。”
那人一边走一边这样说，朱芽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停尸间四周都是如电视剧里面一样的格子，朱芽知道，拉出来，每一格都存放着一具尸体。
白珠珠的尸体就摆在停尸间的正中央，第一眼，朱芽便认出来那人是她，即使还隔着三米距离。
“是她。”
朱芽一动不动，嘴角微微颤抖，发出的声音在深冬里显得弱小无助。
“这么肯定？”带朱芽来的其中一个警官挑了挑眉。
朱芽眼睛睁的浑圆，微微抬起手指着一处，低着头道：“她手上的那条手链是我送的。”
三个人顺着她的手看去，尸体的左手的确带着一条手链。
最先开始开门的那个人说：“光是一条手链，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还是请你靠近来仔细看看。”
朱芽看着说话的那人，她满脸写着抗拒，身体像是坠着千斤顶一般难以移动。
“朱小姐似乎很怕？”
那个警官又开口了，朱芽点头算是默认，她的确很害怕尸体。
“但这人不是你的女友吗？我们在死者的手机里找到许多你们的合影，而且死者手机里最后一个电话是拨给你的。”
朱芽觉得这警官话里有话，可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觉得这心沉甸甸的。
“她是怎么死的？”
“暂时来看是溺水而亡。”
“她会游泳。”
“车祸之后连车带人一起坠入湖中，这种情况下溺水也是极有可能的。”
说话的警官看了看朱芽。
“所以还请朱小姐帮助我们警方确认一下死者身份。”
朱芽深呼吸，慢慢走上去，当看到白珠珠本来棱角分明的脸泡的肿胀时，她忍不住捂住嘴蹲在地上喘息。
真的是白珠珠。
她交往一年的女友。
警。察似是看不到她的情绪起伏，冷硬的问，“朱小姐，你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吗？”
朱芽痛苦的捂着嘴点头，“是她，是她……”
即便是五官已经变得不像原本的她，朱芽还是一眼看出躺在那里冰凉无比的尸体正是白珠珠本人。
她一向爱惜容貌，这样悲惨的死去对她而言又是何其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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