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檀月坐起来,看向通话界面,霎时紧抿住唇。
本以为是助理或程楼来电,商量电影相关的事,可没想到会是朝宛。
“……怎么了?”喉咙有些干涩,声音却尽力放柔。
只听见了这一道嗓音,她就已经克制不住,想立刻回到远郊别墅里。
可是,问出这一句话后,竟然没有人回答她。
刚才的哭声像是幻听。
季檀月耐心等待着,放缓呼吸,胸中却逐渐躁郁跳动起来。
“季……”
对面的人似乎意识有些不明晰,连哭声都是断断续续的,传进耳朵里,让人心中一抽一抽地疼。
“热……难受……”
金毛被主人起床的动静吵醒,凑上前,尾巴舒缓地摆动着,用头去拱女人发颤的手。
“……”季檀月沉吸一口气,像是在压抑内心翻涌的躁动。
她抚了抚金毛的头,没有挂断通话,匆匆换下睡衣,把衣架上来不及熨烫的外套披在身上,出门。
甚至平日里倾泻柔软的卷发都显出几分散乱。
厨娘正在准备早餐,看见即将出门的背影,有些讶然。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步跑过来,神情担忧。
“医生说过,您最近要服药静养一段时间的。”
“是剧组那边有急事吗,可……”
季檀月朝厨娘颔首,脸色掩在擦亮曦光里,有些苍白,“抱歉陈姨,我有一些事。”
房门关合。
只有一路跟过来的金毛在沉默摇着尾巴,温顺又茫然。
-
似乎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整个人的水分都在难捱寂静中,被情潮蒸干殆尽。
恍惚间,朝宛似乎听见了人脸锁识别开启的声音。
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梦魇,她想。
毕竟,在这三天里,每一次夜幕降临,吃过晚饭后,她都在一楼等着。
却从来没等到女人回来。
像是梦魇的尽头,柜门也打开了。
之后,睁开眼,又会是看不到头的黑暗,还有难捱羞耻的热意。
恍惚间,似乎喊了季檀月的名字,可朝宛实在难以忍受。
她委屈掉着泪,一边排斥女人,一边却本能反应似的贴近讨好,并无比痛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为力。
但这次梦魇是真的停了。
衣柜里的燥热气息被驱散。
窗外天光已然大亮,鸟儿啾鸣,就连窗台上的白玉花枝也收敛起了馥郁香气。
取而代之的,则是房间里浓郁到化不开的信息素花香。
有冰凉的吻落在唇上,还带着初秋晨时的冷,可紧随其后的热度却几乎将朝宛烫伤。
“抱歉。”耳边话音很轻。
朝宛来不及回答,因为哽咽声早已被一并吞进腹中。
她和迟迟赶到的人纠缠着,本能攫取那道不再是幻觉的馥郁花香,忽冷忽热的身子仿佛浸入舒适温水里一样,被无条件地包容。
很快,她被从衣柜里抱了出来,扎扎实实地跌进某个贪恋整夜的馨香怀抱里。
被褥蒙过来,背脊抵上大床的柔软触感,意识也逐渐发坠。
温热齿尖,抵上了脆弱殷红的皮肤。
“很快就好。”季檀月吻着她,“乖一些。”
朝宛听不清,却本能地点了点头。
季檀月是Omega,所以咬一口,没关系的。
身上的人动作很轻,像生怕弄碎她一样。
可随之而来的剧痛与失神,却让朝宛觉得,之前的一切铺垫,都是蓄谋已久的诱饵。
…
季檀月整理了一下自己,去楼下给自己倒水。
看着茶色水流倒入白瓷杯,她这才发觉,出门太急,忘记带檀木珠手串了。
而且,握着茶壶的这只手,指尖已经被扣破,有血珠缓缓渗出。
抿了口水,漫不经心地贴了创可贴,她重新回到楼上。
朝宛已经睡着了,被褥里隐隐现出温软纤细的轮廓。
但房间内甘甜的荔枝气息依旧萦绕,浓度极高。
不复清爽,而是诱人品撷的甜,整晚信息素逸散积累,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内心隐隐抽疼。
季檀月垂眼坐在床边,将袖子挽了几叠,抚摸朝宛潮红迷蒙的脸。
苍白手背上露出针眼,是刚才注射强效抑制剂残留的痕迹。
刚才只停在了暂时标记的地方,就险些按捺不住。
似乎,她的易感期又快来了。
季檀月俯下身,唇覆上朝宛止不住轻颤的睫羽,无声安抚。
温吞,甚至带了一丝苦意的信息素霎时散开。
可出乎意料,朝宛竟然睡得愈发不安稳,皱着眉,悄悄把自己沉进被褥里。
像是潜意识里,刻意在躲。
她在怪她。
季檀月指尖微勾,直起身子,发丝遮住黯然神情。
-
朝宛睡了很久。
睁开眼时,窗帘外已经转为深色夜幕。
空气里还残留着微苦香气,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攫取更多。
沉默抚上后颈,有枚小巧牙印。
发热暂时消退了,可究竟为什么,朝宛却不知道。
季檀月分明是Omega,也可以帮她压制发热期吗?
她挣扎着下床,推开门,望向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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