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扬她……会触景生情也是情理之中。
中元节放河灯祭祀亡魂,焚纸锭祭祀土地。
“七”是变化之数,是复生之数,天地运行之道,阴阳消长之理,都遵循这个数字。?
人们在七月十四这天放河灯,祀亡魂,祭祖扫墓,以缅怀已故的亲人。
李子酬是不太懂的,但古代好像很信这个。
离河岸不远的地方搭起许多小摊贩,卖一些制作河灯的材料,当然也有成品。
“清扬,要去买吗?”李子酬指着那边的商铺问道。
两人便衣出宫,连侍卫都没带几个,身上除了钱便没带别的东西了。
“要买的。”白清扬点头道。
白清扬挑了几个做工还不错的荷叶灯,李子酬付钱,给了店家一笔不小的小费。
两人选了一个布满鹅卵石的浅滩,那里远离人群,更加安静。带着刀的侍卫在不远处站岗,他们看得见这边的情况,但听不见二人说话。
“给。”李子酬递过墨笔。
白清扬接过,一手拿灯,一手拿笔,题上心中思念的人——阿耶。写完之后,似乎是觉得太宽泛,容易跟别人的河灯撞内容,又在前面添了“清扬的”三个小字。
白清扬提裙蹲在岸边,李子酬现在她身旁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可爱又有些心酸。
十八岁,放在她生活的时代,很多人都还没有脱离父母的庇佑,还不是独自面临苦难的年纪。
可是白清扬,临京城曾经万人追捧的对象,在风华无双的年纪失去了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父亲枉死,家破人亡,唯二在世的亲人就只有她母亲加上一个谢贽。
迫于现实原因,她几乎见不到白夫人,唯一一次还是在自己和杨得瑾的安排下送出去的。
白清扬她凭什么要遭这种罪啊?
李子酬眉眼下垂,感到有些难过。
“你不写吗?”白清扬抬头看她,未曾想便撞入她怜爱又悲伤的眼眸中。
她在心疼自己——白清扬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哪怕她那张脸曾经给她带来无尽的苦难,但此刻她的心疼也不似作伪,白清扬知道,她这是被人疼惜着。
这个认知让她本来有些孤寂的心境变得明朗一点:这世界上除了母亲和谢贽,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关心自己。
白清扬像是没看到她眼中的泪光,强硬地把笔塞她手里:“快写。”
李子酬眨了眨眼,堪堪稳住正常的声线:“我没什么要写的。”
白清扬:“你没有父母吗?”
李子酬的情绪有一秒的崩坏:“……”要不是这种情景下,她都要以为白清扬在骂人了。
李子酬摇了摇头:“你知道的,他们都不在。”
白清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说的是“都不在”,而不是“都不在了”。差一个字,意味相去甚远。
“正是因为不在才要写啊。”白清扬继续说道,“我不看。”
李子酬看着满河的星光,犹豫一阵,终究是没有拗过白清扬,拿起一只河灯。
既然睹物伤情,不如托物寄情,思念之情涌上心头,便再难压抑。
原主的双亲她不认识,她思念的是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所以落款写的也是“李子酬”三个字。
“放吧。”李子酬写完说道。
白清扬点点头,将自己手上的河灯点上火光,然后推入水中,李子酬的也一并放出去。
出于礼貌和教养,她没有去看李子酬的灯上写了什么,只盯着自己的那盏河灯。
燃烧着烛火的河灯,缓缓汇入群星,承载着生人满溢的思念,随着曲江江水传递到魂归之所。
作者有话要说:
白清扬:走,跟我去见家长。
李子酬:?很可怕啊?!
?来自百科
第81章 抱团取火
白清扬蹲在浅滩边上,注视着那一盏火光远去,思绪也漂流在曲江江水上,久久没有出声。
她有心事,李子酬便也不问,就那样站在她身边陪着她。
“他是个很不同寻常的人。”
李子酬闻言,低头看她:“是你阿耶吗?”
白清扬嗯了一声:“我家从来没请过教书先生,是阿耶教会我明经通史,诗词书法,他很有才华的。”
李子酬想起白巽生前的事迹,点点头:“略有耳闻。”
河灯漂得有些远了,变成一个小点融进了大部队里,稍微一晃神,便分不清自己的那个在哪儿了。白清扬索性放弃了寻找,只直直地盯住空中虚无的一点。
“他特别喜欢助人为乐,是个高风亮节,大公无私的好官。”
“嗯,我知道。”
“所以,”白清扬喉间有些哽咽,“我真的不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
白清扬将头埋在膝盖里,右手却扯住了李子酬的袖口,扯的力度不大,很容易就能被后者给甩开。
李子酬知道她需要一点精神上的慰藉,所以便任凭她拉着自己的衣袖,轻轻回答道:“我也不信的。”
白清扬露出了一双湿润的眼睛,盯着流淌的河水,半张脸依旧隐藏在左臂的衣物里。
河岸少光,李子酬这个角度看去,并不能很好地看清她的神情。
“刑部的谢侍郎,是阿耶的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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