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夜南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眉头，但没有接茬。
二人走到京市大学音乐学院教学楼。
顶楼，有一间半废弃的琴房。
里面有一架老旧的钢琴，还放着一面大大的镜子，堆放着桌椅板凳，虽然有清理过的痕迹，但依旧像是一件杂物间。
音乐学院的学生都不太喜欢租借这间教室，但栾夜南并不在意。
“你还真的租借了教室啊？”看着栾夜南用钥匙将房间打开，左白萱才确定这件事情不是玩笑。
“你不是说你能判断得出我说话的真假吗？”栾夜南侧身看着左白萱。
在落地镜的反射中二人叠成了一个影子。
“你的舞呢？我准备好欣赏了。”左白萱强硬地转移了话题。
栾夜南捕捉到左白萱轻微的撇嘴动作，扬起笑意。
手指轻点在左白萱的肩头。
指尖和轻薄的布料接触，化作一阵阵凉和一阵阵痒：“指尖舞能算吗？”
左白萱盯住栾夜南细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修剪整齐，粉色的指腹一下一下从她的肩头戳到了半空中。
不等左白萱做出回应。
栾夜南坐到了钢琴前，将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放到钢琴上。
打开钢琴盖。
手指在黑白键上快速划动，从中央C向右，再从中央C向左。
钢琴虽然老旧，但定期还有调音师过来调音，音调并没有问题。
栾夜南看向左白萱，轻点了一下头，安心落指。
午后的阳光并不算热烈，落在栾夜南的身上，显得暖洋洋的。
窗户敞开着，破旧的窗帘被窗外的微风吹拂着，和栾夜南的秀发一起飘扬着。
哪怕是数十年之后，左白萱都还能清晰得记得，栾夜南第一次为她弹琴的样子。
手指灵巧，如她所言，像是指尖舞，敲击在黑白键盘上也伴随这琴音落在左白萱的心头。
悠扬又令人耳熟的琴音飘扬起来，是经典圆舞曲的曲调。
蓝色的多瑙河。
波光粼粼的多瑙河从栾夜南的指尖流淌而出，左白萱主动踏入这条河，随着河流轻轻律动。
栾夜南坐在光里，看向左白萱，见后者的眼中带着惊喜，满意地扬起温柔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多年后的左白萱偶然回忆起这一幕，吐槽道：“你那时候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想要吸引我的注意。你说，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到无法自拔了？”
栾夜南笑而不语。
左白萱听不到答案，颇为不高兴，但又忍不住想问：“那你当时弹琴却一直盯着我是在想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是你喜欢我到难以自持吧？”栾夜南抓住漏洞，露出狡黠的笑容。
左白萱将栾夜南蒙到被子里：“不要转移话题！”
“我在想我们跳舞的样子。”
“后来确实一起跳舞了。”
“我在想我们几十年后还在一起跳舞的样子。”栾夜南将左白萱也拉入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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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一曲经典圆舞曲曲毕,音乐教室里还残留着余音回荡。
栾夜南双手从黑白键盘上收起。
向着窗外看了一眼。
音乐学院教学楼的顶层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湖景。
秋日的美好景色随着清风拂面。
栾夜南自己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恍若隔世。
前世抽空学习了钢琴和吉他，是因为有位合作伙伴和她闲聊的时候说起业余生活。
栾夜南一心扑在事业上，除了必要的旅游度假放松,和工作层面的社交之外,她只追求刺激。
赛车，滑翔伞,蹦极之类的极限运动。
但是对方还是给她提了个意见,学点乐器挺不错的。
栾夜南考虑过后，就选择了市面上最容易找到老师的两种乐器。
她还算有点天赋,上手很快。
专业老师会夸奖她弹奏得很完美，但是缺少了灵魂。
她每次练琴的时候只想着曲子,她对自己的控制表现在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节奏都严格按照曲谱，机械化地表达。
糊弄外行，或者很少听音乐的完全没问题，但熟悉音乐如何表达情绪的人就会发现，曾经的栾夜南的音乐里没有感情。
但是就在刚才,她第一次在完全的放松状态中弹奏。
曲谱像是自然而然从手下产生的，未必严格执行着曲谱上的条条框框。
甚至可以说，连节奏都不是严格执行的,可是有了灵魂。
“弹得很好。”左白萱已经走到钢琴旁，说完又戳了戳钢琴最边上的键发出叮叮脆音,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栾夜南侧头看向左白萱的侧脸。
左白萱刚才的视线里分明带着欣赏,主动过来给出评价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栾夜南起身,轻点了两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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