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颂等着莫轻染后文，她却又没再说了，这让她有些迷惑了，她心思转了转，问道：“是改好的合同需要签字吗？”
莫轻染：“合同的事不急，可以暂放一边。”
禾颂咂摸出不对来了，这事儿之前不是还挺急的吗，怎么忽然又不急了。
“禾颂，我们虽然是和合作关系，但你也别得寸进尺。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没好到可以抽空吃个饭聊个天的程度。”
不是，怎么没好到，之前聊天不是还挺愉快的吗？
突然被女主打入冷宫的禾颂丈二摸不着头脑，自己也没干什么事吧。
女主的性格就是这样忽冷忽热的吗？
禾颂遍寻剧本情节无果，莫轻染身边一直没有格外亲近的朋友，对助理下属也都是简洁明了地发布命令，性格琢磨不透，仿佛对上的是个毫无感情的AI机器人。
“我知道我们关系还没那么好，但可以慢慢发展，当朋友啊。”
“朋友？我怎么确定你不会背叛我？”
莫轻染此番过来，就是为了试探，她分不清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到底是戴上伪善面具的江蔚然，还是脱掉凶恶躯体重生后的禾颂？
禾颂了然，“说来说去，不就是不信任我吗？”
莫轻染：“你不值得信任。”
尽管有了预料，但当禾颂亲耳听到莫轻染这话的时候，还是觉得异常刺耳，她难受地滚了滚喉咙，嘶哑着声音，“如果你不信任我，为什么要选择我协议结婚？”
莫轻染皱眉，“我现在也有点质疑我当时的选择。”
禾颂喉咙一哽，“如果你是怕我站到莫芸那边，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莫宅里有莫芸派来专门监视你的人，我有次去找她，见到过那个人。嗯……梳着马尾，脸挺清秀的，右手腕上有一颗明显的红色小痣。”
莫轻染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冷道，“莫宅上下的人从我记事起就在莫家做事了，背景以及交往关系从没有过疏漏。”
禾颂耸肩摊手，“不相信，你就去查我说的这个人。相信莫小姐刚才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禾颂是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内鬼，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莫轻染。
她记得后期莫轻染所在保险柜里的资料被盗，对莫氏集团造成了很大的损害。莫轻染以为是江蔚然偷的，但江蔚然哪有这个脑子，每天寻欢作乐还来不及，莫芸是彻底放弃了。
真正偷东西的是这个潜藏在暗处的人。
但剧本里没出现过这个人的名字，禾颂也只能通过明显的外貌特征来提醒莫轻染。
过了好半晌，莫轻染才淡淡道，“我会回去查的。”
一顿饭就在沉默的尴尬氛围里度过。和女主的关系好像一夕间被打回了原形，禾颂很是沮丧，她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双腿，腿能不能保住，还得再接再厉啊。
*
一周后，《风华录》正式开拍。
禾颂穿着纯白竹纹的古装，仙气飘飘地拎着一把银色白练般修长的细剑，几个武打的动作，还挺有模有样。
在“卡”的一声后，禾颂呼了口气，浑身大汗淋漓地走到边上的石阶上坐下，短时间边摆动作边吊威亚飞来打去的感受很不好，她揉着腰，胸口反胃的酸味又好像上涌。
边上的助理丽丽及时将保温杯递给禾颂，“姐，你刚才拍的可真好，导演说让你休息几个小时，吃个午饭，剩下的几场下午继续。”
禾颂点点头，低头看着质量极好的戏服，“照这个进度，明日就得换那套黑色的了，这套戏服只怕是穿不上了。”
如今的陆离还没被灭门，仍是率真单纯的宗门大小姐，一身白衣衬出她的清绝惊艳。
剧情开篇是她下山游历惩治了几个为非作歹、鱼肉百姓的修者，正直善良的陆离一直心怀匡扶正义的使命，认为修者所学毕生的功力都应该用于帮助弱小，驱除妖邪。
但当她游历完回到宗门时，入眼那满地的尸骸和血海直接将她的精神压垮了，她不再爱笑，不再穿白衣，那双清澈明晰的眼眸蒙上阴霾和猩红的仇恨。
此后，她注定只能与黑暗为伍。
丽丽听出禾颂话里的可惜，嘴甜道：“姐穿白穿黑都好看。”
她这也是实话，禾颂的脸庞深邃立体，穿上古装来，很有古色古香的韵味，眉眼飘逸仙然，活脱脱一个下凡的小仙人。
尤其是那几张报古筝，挥剑的定妆照，发到微博上，有许多颜粉舔屏尖叫。
禾颂对于给粉丝发福利的事一点不吝啬，遇到好吃好玩的，就会分享出来，直接当成朋友圈，有什么感悟也会通过这种方式记录。
既然粉丝想了解她，那她当然不吝分享自己当下真实的感受。
“禾颂。”严朝站在拍摄屏幕前，冲禾颂招了招手，“你来看看行不行。”
似乎是被禾颂敬业的工作态度和专业的演技给折服了，严朝时不时就会把禾颂叫过来谈戏感和镜头的呈现效果。
禾颂隐隐清楚，严朝这是想多带带她，她非常感激，对严朝的态度也很是尊敬。
要知道，娱乐圈里各式各样的明星流量多了去了，有大导演愿意耐心教授演技和方法，是件相当难得的事情。
以前的禾颂从来没能遇到过这样的机会。她是模特出身，跑过龙套，因为没有资源人脉，只能一个接一个地跑剧组为自己试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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