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吞没了她,她控制不住委屈和迷茫,埋在她的颈窝里,抵着她仅能感受到的一点体温,很轻地问:“你是不是其实……也没那么喜欢我?”
她明明还抱着她,却觉得好像怎么都抓不住她。
有湿润的液体顺着岑露白的颈窝流下,淌进岑露白的心口。
岑露白一瞬间僵直了身体,平生未有过的慌乱。
她心都碎了,手足无措:“我没有,不是的,濛濛……”
她托起她的脸,想放弃一切隐忍和克制告诉她:“姜照雪,我喜欢你的。”
“比喜欢任何人都更喜欢你。”
可是托起她的脸,姜照雪阖着眼帘,鸦睫上挂着眼泪,委委屈屈,竟是睡过去了。
岑露白:“……”
她盯着她这张她肖想过无数次的娇颜和樱唇,眼眸渐渐晦涩,有欲望在心底疯长,可最终,她只轻轻地亲吻她的睡美人的眼泪,像亲吻无价珍宝。
温柔又怜惜。
濛濛,那你呢?她在心底问:你为什么不亲我?是不是也没那么喜欢我?
人生中,她也想被坚定选择一次,只此一次。
被自己深爱的人。
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她罕有地生出动摇。
第54章 如果有人喜欢你。
鸟雀啁啾,姜照雪在口干中醒来。她蹙着眉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昏暗。
有稀薄的光从拉得严密的窗帘四边缝隙后筛出,把室内陈设照耀得朦胧,姜照雪慢半拍地反应到,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她这是在哪?她怎么在这?她不是在给容稚庆生的吗?大家好像要玩一个手柄游戏,然后呢……
她想不起来了,头昏沉得难受。
她无意识地侧头,身畔的床位是空着的,但掀起的薄被一角和枕头上落下的一根乌发都昭显着有人睡过的痕迹。
是岑露白吗?姜照雪迟缓地坐起身子。
她猜测这里应该是谈殊如的家。她是喝醉了,而后和岑露白一起在这里留宿了?
她环顾四下要找手机和手表,不经意地一扭头,视线扫到房间角落里的衣帽架上正挂着一件淡粉色的光面胸衣,无比眼熟。
姜照雪脑袋“嗡”地一声,条件反射地低眸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她穿的那条亚麻质连衣裙,但身前的感觉无比宽适。
明显是真空状态。
姜照雪:?!!
是她自己脱的吗?还是岑露白帮她脱的?啊,只稍稍一想那个可能,她全身就像被浸到了沸水里,烫得不行。
姜照雪曲起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在心底里呜呜懊恼。
怎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了?她还有形象出门见人吗?
可无论她怎么回想,她都回想不起来她们拿到手柄后玩游戏的具体记忆了。正纠结着,门口响起门把被转动的声响,姜照雪受惊般地直起身子望向声源处,视野里,岑露白推开门,带着光走进。
她像是刚洗过澡,发尾还有一点湿,慵懒地散着,身上换了件桑蚕丝质感的衬衫,米白色的西裤,成熟而美丽,携着一股清爽的沐浴露淡香。
发现她醒了,女人眸底深潭微动,问候:“早上好,有哪里不舒服吗?头难受吗?”
姜照雪定定地看着她,双臂环胸,不敢坐得太直。“还好。”她强作自然地启唇,嗓音微哑。
岑露白站在门边关心:“要喝水吗?”
姜照雪答应:“嗯。”
她从她的神色间辨不出昨晚是否有发生什么。她在心里计算岑露白出去帮她倒水的时间够不够她跳下床、脱掉连衣裙、穿上胸衣再重新穿上连衣裙。
怎么算都很紧张的样子。
算了。
她咬唇,掀开被子下床,背对着岑露白,头重脚轻地问:“这是谈姐家吗?我是喝醉了吗?”
岑露白停下要出门倒水的脚步,应:“嗯。”
姜照雪走向角落里的衣帽架,心里做自我建设“都是女人,没什么好害羞的”,可稍稍抬手,却怎么都不好意思真的伸手去取。
岑露白察觉到她的动作,脸上也出现一丝少有的不自然。
她淡声:“我不方便帮你换衣服,所以殊如拿了新睡衣,我没帮你换。但你睡了一会儿,说疼,我怕你是被硌到了,所以帮你解了拿出来的。”
她不着痕迹地解释了是解了拿出来的,但姜照雪整个人还是热到要熟了——所以真的是岑露白帮她脱的啊。
往常不得不和岑露白同床的时候,她也都是穿着内衣睡的,会特意选薄软无钢圈款的。但昨天,她没有计划要留宿的,所以穿的是一件新买的带隐形钢圈的。
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快到了,她昨天穿出来后,确实感觉好像太紧了,有些勒。
但她说给岑露白听了吗?她怎么还喊“疼”?救命,姜照雪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
“谢谢。”她硬着头皮道谢,嗓音更哑,露在空气里的一只耳朵红得可怜。
岑露白眼底有了微笑的痕迹。
“我让人给我们送了换洗的衣服过来,旁边挂着的那个袋子就是。”她给她台阶下。
姜照雪顿时如释重负,立刻伸手把袋子取下,状若自然地抱在身前,挡住过分敏感的春光,而后才转过身看向岑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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