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看了看那个空空的奶茶杯子,皱了皱眉头,说:“一天喝两杯,会长胖。”
许笙笙说:“待会儿还要练舞,没关系的。”
池安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说:“喝。你喝什么?其他人喝什么?我一起点。”
许笙笙按住池安的手,说:“你点过了。”
池安感到许笙笙用的力气有点大,于是抬头看着许笙笙。
许笙笙眼里写着某些复杂的东西。
池安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池安语气变得冷漠下来,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对劲?”
许笙笙说:“你请其他人喝过奶茶了……大家都很感谢你的奶茶。”
池安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
这些事情……那个人已经做过了。
她比自己还要好。
队友们都愿意跟她相处吧。
池安咬了咬嘴唇,这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想放弃了……即便不知道那个人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有人真的在乎自己怎么想吗?
乔青筠……自己逼得乔秋跳楼,乔青筠难道还想再见自己吗?
池安忽然有些不确定,那条私信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乔青筠真的有用小号给自己发过私信吗?
池安的视线落在许笙笙身上,却明显没有看她。
许笙笙看着池安眼睛里的倔强一点点消失,忽然说:“安安,她可以给人买奶茶,你也可以。大家并不在乎是谁买的奶茶。”
池安的眼神真真正正冷下来,说:“你知道了?”
池安打开许笙笙的手,猛地站起来往外走去。
许笙笙看着那背影,忽然明白过来,池安是落荒而逃,而不是发脾气。
“池安。”
许笙笙在背后叫住池安。
“马上队友们就要回来了。她在这里练舞这么久,你做不到吗?”
声音里带着一点儿压迫感。
池安却顿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转过身子,盯着许笙笙看。
第77章
池安在练舞室里练习了五个小时。
许笙笙劝池安休息, 说:“你已经练习很久了,再练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池安停顿了一下, 音乐还在继续,她没有能跟上节奏。
池安竭力呼吸,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了似的。
汗珠从额头滑下, 又从下巴跌落到地上。
池安喘着气摇摇头。
池安现在的状态,就跟选秀时有些选手的状态一样。有段选手破釜沉舟, 就等着这一个走红的机会,许笙笙可以理解。
可是池安呢?池安在跟谁竞争吗?
池安说:“我……我不能输……”
输给谁?
许笙笙有些迷茫地想到。
可下一秒,池安就已经跟上节奏,继续跳舞了。
多巴胺令人痛苦。
“那个人”跳了六小时,这是池安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可慢慢的,在这唯一的念头之外, 逐渐出现了别的思绪。
好像有自己,也好像有小惨。
池安看见另一个年幼的自己站在对面,说:“你和你妈妈都是贱人。要不是你妈妈当小三,我妈妈也不会死。”
背景陡然变化, 一个稍微大一些的池安说:“那么多男人对你表白, 你都无动于衷。难道你喜欢女人?”说完这句话之后, 那个池安的表情忽然变得玩味而恶毒。
再然后, 化着妖艳妆容的池安说:“你以后, 是不是也要做小三的?”
池安说:“我喜欢你, 跟我结婚。”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她, 她的脸上只有恨,没有爱。没有爱的婚姻,怎么能成为婚姻呢?
……
一幕一幕的变化里, 池安终于明白过来了。
她是乔青筠。或者说,她现在扮演乔青筠。
胸口传来沉重的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一样。细密的牙齿……细密的痛……
原来乔青筠她……这么痛苦吗?
“不是哦。”一个声音凭空出现。
小惨忽然出现在空中,悬浮飘着。
池安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一幕违和,就好像……在她生命的每一秒,小惨都如此刻一般,注视着她的生活,注视着她的一切。
小惨说:“她大概比你现在还要痛苦一百倍。”
小惨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但也不令人感受到被厌恶。
小惨似乎厌恶她自己。
小惨说:“有时候我都觉得,乔青筠能忍下来真是圣人。她该有多喜欢你呢?还是说,她是受虐体质?”
池安张了张嘴,无声地说:她不喜欢我,她只是想为她妈妈赎罪……
“赎罪?就算是赎罪,也轮不到她、向、你、赎。”小惨一字一句地说,只是声音里的厌世感越来越浓烈,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一般。“她若是恶毒,就该毁掉你——毁掉一个神经病真是再常不过了;她若是冷漠,就该远离你,反她没有从池岩那里谋求什么;她若是善良,就该强行送你去医院,而不是给你吃药还被你发现,被你责怪。她是太软弱了,既舍不得伤害你,又舍不得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所以一遍一遍地,任由你伤害她。”
“可是,你是不会醒悟的。这样的自我‘奉献’,有什么意义呢?”小惨说:“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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