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筠说：“抱歉。”
却没有说那两个问题的答案。
乔青筠的声音很轻，似乎有些虚弱。
池安隔着电话，终究没办法直接问出那两个问题, 只能说：“你在哪里？我们要谈一谈。”
乔青筠沉默了一会儿, 说：“……过一阵子再说, 可以吗, 安安。”
声音里带着一点儿祈求, 像是认输了似的。借由这一丝祈求, 池安好像忽然找回了主场。
——她本来就要报复那一家人, 为什么要心疼乔青筠？只要乔青筠不愉快，她就舒心了。
想到这里，池安强势道：“不可以, 我就要今天说清楚。”
乔青筠：“……”
池安继续追问：“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乔青筠有一会儿没有说话，池安也不说话，也不挂断电话，就这样和乔青筠僵持。
这样的僵持发生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池安胜利，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果不其然，乔青筠那头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市中心医院，你来了打我助理电话。”
医院？
乔青筠果然受伤了？是自己的原因？
池安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指甲。
而这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
这是池安第一次私底下去找乔青筠，就连助理的电话都是临时要的。
她厌恶乔青筠，用“自己迷恋乔青筠”这件事情恶心对方，但那些骚扰都只发生在明处。她要让所有人知道乔青筠有一个特别恶心的追求者，而乔青筠为了那一点矜贵的面子还不能拒绝，只能忍受自己的纠缠。但她并不愿意跟乔青筠有私底下的接触。
毕竟，她并不是真的迷恋乔青筠嘛。
助理到楼下接池安的时候，表情很是嫌弃。池安在公开场合纠缠乔青筠，给助理的工作也带来了很多不方便，所以助理也不待见池安。
池安被冷脸对待了，也没多生气，反而问助理：“乔乔生什么病了？还好吗？不会因病退圈吧！”
助理瞪了池安一眼，说：“你别咒小乔！”
池安双手合十，说：“我这么喜欢乔乔，怎么可能咒她？希望人没事！”
助理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加快脚步，跟池安拉开了一些距离。助理小声嘀咕：“有病！”
这人这么喜欢跟人抬杠，像是故意膈应人一样，真是太讨厌了。想不明白，小乔怎么会允许她来医院？还要让自己过来接？
池安看着助理的背影，说：“对啊，我就是有病。乔青筠来医院了，她也有病。”
助理跟她说不到一起去，两人相对无言地乘坐电梯。
出了电梯，正对着的是一间病房，助理说：“小乔在里面。”
都到住院的地步了？
池安推开病房的门，愣住了，所有的话语都被堵住了。
病房里的人不是乔青筠，而是乔秋。
乔秋也没想到会看到池安，愣了一下，说：“池安。”
池安皱着眉头，厌恶道：“你怀了池岩的种？乔青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看这个？”
池岩终于对自己彻底失望了，想要养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乔秋年轻时就是带刺的玫瑰，现在退圈了也不是柔弱百依的豪门太太。乔秋看着池安，说：“池岩只有你一个孩子，也不会再要别的孩子。我们俩都做了绝育手术。”
池安并不知道这一出，倒不如说，她一直在等着池岩受不了了，撕开最后一层面具跟自己断绝关系。所以在那之前，她要尽可能地报复池岩。
池岩现在愿意容忍她，全靠着对妈妈的愧疚。可他那样的人渣，连愧疚都不配。等愧疚被消磨干净了，池岩大概会再生一个小孩，池安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但她没有想到，池岩竟然绝育了。
还带着乔秋一块儿。
池安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做？你以后不生孩子了？”
乔秋说：“我为什么还要生？我女儿已经二十五岁了。这时候多个弟弟妹妹，媒体会说是她的私生子。”
池安愣了一下，接着说：“万一你跟池岩闹掰了，以后还要攀附别的老男人呢？能生孩子，总归是情妇的核心竞争力。”
乔秋调整了一下姿势，望着池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池安竟然从这一声叹息里品味出了一丝衰败的气息。
恰如乔秋的名字一般。
既然不是生孩子，那就是别的病。严重到乔青筠要来这里陪床，甚至不惜鸽掉工作……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开了。
乔青筠走进来，说：“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你先去隔壁房间等我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谈，可以吗？”
乔青筠一边说，一边走到病床边，照顾乔秋。
乔青筠给乔秋翻了个身，还处理了一些秽物。做这些的时候，乔青筠依然是有条不紊的，给她一条白色的古装纱裙就能演小仙女。
池安没有听话地去隔壁病房，但她也没有如往常一样冷嘲热讽。
她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看乔青筠照顾母亲。
池安有些反常，乔青筠和乔秋也就随她去了。
乔青筠安置到一半，护士忽然叫直系亲属出去，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乔秋和池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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