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抿了下唇，语带撒娇地说道：“真的是很要紧的工作的事嘛，饭什么时候吃都行，我们先去山顶好不好？”
平淡的生活，确实会磨灭掉浪漫。
听到顾今宵的话，池月镜的心微微沉了一下，她最近也明显察觉到，顾今宵好像对她的感情变得有些疏远，尤其是每次她特意准备浪漫惊喜时，她的表情......不太像高兴，反倒是有些困扰的样子。
跟自己去吃饭都不如去工作更重要吗？
她轻轻吸了口气，打算再努力挽救局面：“这两个地方不太顺路，如果先去山顶恐怕我们就要迟到了，可不可以.......？”
“不可以！”
略带焦躁的女声一出口，车厢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
顾今宵在冲口而出后自己也立即觉得后悔，但是池月镜这个临时约会的确打得她措手不及，眼看天色渐渐暗下去，她强压住乱跳的心脏，小声说道：“我今天真的不太想去吃饭嘛.......”
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恳求。
池月镜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很温和，她似乎在刚才那几秒钟就已经重新调整好情绪，微笑着说道：“是我不好，光想着餐厅很难约，却忘了顾及你的心情，我们先去山顶吧。”
明明是自己没有做好才对......顾今宵又羞又难过，她低低“嗯”了一声，只希望待会儿自己精心准备的惊喜能奏效，再坚持一下就好。
车子开上绕城高速，朝山顶道方向驶去。
忽然，一滴水珠从天而降，打在前挡玻璃上。
下起雨来了。
看到雨滴的瞬间，顾今宵猛地将身体坐直，脸上露出不敢置信般的目光，而雨很快下起来，噼里啪啦的雨珠打在车顶和玻璃上，闷闷地一如在敲打她的心。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通讯终端也开始“滴滴”响起提示音，夏婉婉的消息一条条跳出来，告诉她因为下雨计划略有调整，让她先稍微拖延一下女主角。
顾今宵望着前方茫茫的雨雾，呆滞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前方的车流逐渐减缓速度，红色的车灯连缀成串，蜿蜒盘旋在去往山顶道的路上，她们的车陷在这片车流中，一步步缓慢地挪动着，直到终于停下来。
“前面好像临时封路了。”池月镜看了眼导航的弹窗，“雨下得太大了，需要等一会儿。”
对于顾今宵来说，这大概是今晚唯一的好消息，毕竟这么大的雨，她准备的求婚创意也根本无法执行，她勉强勾了勾唇角，默默把目光投向窗外。
到处都是雨声，天空变成深沉的墨蓝色，顺着山脊往下沉，看上去仿佛近在眼前，车窗前的世界也是湿淋淋的，水珠一点一滴爬满玻璃，再慢慢流淌下去，渐渐的，空气也安静下来，湿哒哒的结起朦胧的雾。
身边的人突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池月镜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保温杯，将杯盖旋开递给她：“你嘴唇有点干，是不是下午又忘了喝水？”
杯子里是泡好的柠檬红茶，微酸微甜的茶水落入唇间，也让顾今宵的心跟着沉落，她没有说话，伸手去握住了池月镜的手。
她不说话，池月镜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任由她握着，两只手紧贴在一起，温度从指尖缓缓交换给彼此，那是被彼此熟悉过的触感，池月镜的手比她的略微热一点，指腹处轻擦过掌心的皮肤，有点令人心软的痒。
落雨声仿佛变得模糊了，顾今宵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其实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无论是大雨、晴天，还是任何其他天气，好像就都能变得同样生动而温柔起来。
“本来在我计划中，不应该是在这里的。”她轻声说道，“但是...好像就在这里也不错。”
她将手从池月镜掌心抽出来，转而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
“我设想过很多个浪漫的场景来对你许诺，但是直到刚才我意识到，浪漫的并不是烟花与玫瑰，而是因为有你存在。”她捧着那枚由珍珠和钻石拼镶，如同星辰簇拥的戒指，极其郑重地问道，“池月镜，跟我结婚好吗？”
雨滴落在车顶上，砰砰响成一片跃动的心跳声，池月镜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她的眼神有点奇怪，桃花眼中的光那么亮，像是全世界的光此刻都落在她眼睛里了，她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认真地望她，慢慢蕴出柔软的笑影。
没有任何犹豫，她抬起双臂将她抱进怀中，她抱得那么用力，以至于顾今宵心跳也跟着变得飞快，漫天雨幕都变成她的和音，最终呢哝出一句小小的娇嗔：“你的答案呢？”
“在我这里，对你的答案永远如一。”池月镜低头吻她，“我愿意，老婆，只要是你的愿望，我全部都会说愿意。”
她们吻了许久，直到那些嘈杂的雨声终于散去，周围重新出现车声与清澈的虫鸣，顾今宵气喘吁吁地放开池月镜，她终于有时间看一眼自己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打开车门。
“那是我原本准备的求婚礼物。”她拉池月镜下车，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山顶道。
只见原本深蓝寂静的夜空中，远远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那灯光像是萤火、又像星群，飘飘荡荡地聚拢又吹散开，逐渐遍布了整片夜空。
“吉祥灯？”望着这无比熟悉的一幕，池月镜既觉得意外又欣喜，“你从哪里把它们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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