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式?”郑陌陌刚起床,头发还有根翘起来的。
崔眉索性给她看手机。
她瞬间清醒了,仔细读了一下那几行字。
“果然是电影演员的种。”郑陌陌由衷佩服。“遗传的力量不服不行。”
经历了每日一吓,她对今天剩余的十八个小时信心满满,不过年纪大了,被叫醒后再睡不着,干脆起来烧了个早饭。
利顿红茶一包配上冰块和草莓果酱用来制造冰泡茶,还煎了两个蛋。
她不吃蛋黄,碰巧小雪喜欢溏心蛋,于是蛋黄从被扔掉变成被小雪干掉。
六点十五小雪起床,冲进卫生间,快速地洗脸刷牙,十五分钟后迅速穿戴,准备往外冲。
郑陌陌就把她叫回来,“吃饭,吃完饭再上班。”
“来不及了。”郑雪主看看表,她要乘一站地铁赶班车,如果错过了六点五十的地铁,她赶不上班车就只能打车了。
“给。”郑陌陌把蛋和面包倒进一个塑料袋里,塞给小雪。
小雪鄙夷地看了眼和酱油泡在一起的牛奶面包,揣进包里,飞奔而下。
上班车后同事开始恭维,“恭喜呀。”
“谢谢。”郑雪主昨天院里打擂胜出,成为内定留院的二十七位住院医之一,出基地后转正。
同事觉得这件事值得恭喜,可她心里却一点儿都不高兴。
她不喜欢医学,讨厌背东西,学医也是因为高考成绩够协和八年制的分数线就去了协和,她不喜欢夜班,不喜欢上手术,同时不喜欢做小动物的实验。
当然最不喜欢的是养细胞。
她靠着车窗,看着窗外车流不息,仿佛看见自己养一辈子细胞的未来。
七点半到办公室交班,收两个病人,办三个出院,准备上手术,这是平淡无奇的一天,而她也没料到命运的转折点就是这一天。
冯师姐突然拉开门,“哎小雪,你妈妈来找你了!”
“我妈?”她诧异。
郑雪主第一反应是去翻高诊的新入院,但张女士的说话声响起,“早上好。”
“你来做什么?”她问,“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是医生办公室,你不能进来。”
“我也算领导。”静初说,挖苦道,“虽然没你郑姨级别高。”
“我妈妈。”郑雪主纠正。
“趋炎附势的白眼狼。”静初很生气,她压低声,虽然小雪鲜少给她颜面,但这么多人,她多少要给小雪体面,她把一包红袋子装的糖重重地怼在办公桌上,“恭喜郑博士留院。”
“谁告诉你的?”郑雪主问。
“多得是人。”张女士答。
在这一刻,郑雪主忽觉自己置身澳洲初秋蜘蛛季。
铺天盖地的网。
一辈子都逃不掉的网,一辈子都无法背离的关系。
无论她怎么否认,张女士都是她生母,最近的关系,在当前道德语境下,甚至还有生杀大权。
繁繁种种的报道和私人爆料顷刻涌入她的脑海。
百般事态在她眼前如走马灯般转过。
爆料的人都像一只可怜的猫,喵喵哀泣,只是缩起爪子,舔舔自己的毛以安抚自己。
有个女孩曾说,自己表姐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里,费尽心机逃离,在远方隐姓埋名开了个小工厂,不料生母携两个哥哥找来,硬是把表姐送进精神病院,侵吞了表姐的工厂,她阿姨——表姐母亲——买了别墅,两个哥哥开上豪车,自此过上奢侈富足的“幸福”生活。
“你妈妈蛮年轻的。”进修的钟医生说。
“是。”郑雪主道,她揣上笔和手机,把Chart丢回病史车,走到走廊尽头上电梯。
她不知道张女士想做什么,也不想揣测张女士一次次找她想算计什么。
她坚信一条真理——无欲则刚。
有工作,就能威胁她去医院闹事,把她的工作闹没,有钱,就有可能一辈子辛勤最终被关进精神病院,看张女士和张台柳拿着她赚的钱过上逍遥生活,甚者,张女士可能贪/污/受/贿,顺便借侵吞她资产的便利把赃/款/洗/白。
她一条条可能推演,一条条地想对策,所有对策指向是她无能为力。
相比她这个刚毕业的小医生,张女士位高权重。
从古代起,医生的社会地位就是下九流——毫不夸张,就算到了主任,只要得罪了上面的一个小领导,都会被穿很久的小鞋。
她拿什么去和张女士对抗?
郑陌陌吗?
郑陌陌抚养她一场,于她有恩,她不能恩将仇报,再者,如果张女士就是想通过她算计郑陌陌呢?
这个可能是存在的。
她该怎么办?
电光火石的一瞬,她决定退培辞职,即便她还有最后一个月就熬出了住院医基地,同时博后出站。
只有她什么都没有,张女士才会躲避不及,唯恐她这颗烫手山芋黏上去——不过这样做很有风险,张女士可以控制她,穷尽她最后一分利用价值,把她用以联姻或/出/卖。
以前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往国外跑,现在连这条路都没了。
她扪心自问,只觉悲凉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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