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等你们老到只能躺在床上的时候,秘书贴身伺候吗?”陈冷翡问。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李半月沉默片刻,摇头道,“我接受不了那样的终局,所以你不用考虑那样的一种可能。”
“可是弄一个新的身份,我的论文是发在我这个名字下边的。”陈冷翡不得不解释起论文作者名字问题。
油盐不进的李半月只会说,“肯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什么办法。”她简直无话可说。
“又或者。”李半月果然憋不出别的办法,“你可以回来。”
“写本子申海外优青?”她确实考虑过。
“如果你的机器人能做得出来。”李半月忽然煎了张饼,“我原来的那份工作可以考虑给你。”
“啊,要机器人的。”陈冷翡戳穿李半月画饼的实际行为,这就像她本科毕设导师常说的科技进步一等奖和后来博导、博后老板挂在嘴边的大Grant——实际上每个饼落到实处都只剩小基金。
“没有机器人也可以,”李半月又别开脸,“就是会比较麻烦,时间也会长一些,我会很累,可是我身体又这个样子。”
“但也并不是不可以。”她轻声说,“小的事情我不会过问,大概率只有个别几件事,我需要你按我说的来办,不打折扣的执行,也不要问为什么和那如何如何是否也可以,其他的我都不管,我没有那个精力和那个体力。”
此刻陈冷翡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可真到了这么一刻,她又没什么想法,虽然她会叫嚣着想要这份东西,可从自由和权力本质来说,处处掣肘,步步博弈,还不如坐拥一枚小岛。
“我没想好。”她看着斑斑丢在茶几上的染发剂,倏然想起斑斑吃早饭的时候说,“我现在进化了,头发长出来的就直接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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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莱德的试镜是最后一个。
原本她是第一个,但是她申请线上面试后就变成了最后一位,还要面对那几个老头子迥异的表情——铁青或酱茄子色的神色,是炸毛的前夕。
可这不妨碍她“耍大牌”。
影视圈欺负女演员的方法就是冠以“耍大牌”之名,实则不过是一种服从性测试,就像专门挑恶劣天气拍摄,专门让演员本人亲自上场做危险动作,或为追求真实性,不告诉演员此时正在拍摄,而做一些假戏真做的桥段,并冠以敬业与牺牲之名,这都是一种对人的拿捏和整治。
这种服从性推拉她可太熟悉了,无论是伊莲恩还是弗莱娅都很喜欢这一套组合拳,并且玩的比这些实质上在另一个领域或者可以说真实世界里无足轻重的边缘人士更利索。
只要她先破罐子破摔,死不认这一套,别人就拿她没辙。
人这种东西,并非因为礼貌和尊敬而会反过来尊敬对方,相应的,他们用一种叫得寸进尺的东西替代礼节。
礼貌和客气反而会让别人觉得她好欺负。
所以不好惹和脾气臭是她的一层保护色。
导演敢给她提前四个小时发邀约并不给剧本,她就敢鸽导演。
那边的人刚上线齐了,她说,“抱歉,我有个临时突发组会,需要处理一下。”
说完就把视频挂了。
不是诚心来找她的自然对此事绝口不提,诚心来找她的会等到凌晨两点半。
东海岸时间凌晨两点四十五,她上线了。
视频另一边的人类面容扭曲的变成“黑脸”。
“现在我可以看看剧本吗?”阿德莱德问,“考虑到要我试镜,但又没有发剧本。”
这时陌生面孔的编剧清嗓开腔——其余人多少都是熟脸,“这是一个寓意非常深刻的故事,我需要跟你讲戏,不然你没办法理解。”
“嗯。”她颔首。
可编剧说到第二句的时候她就察觉出来了不对劲。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剧,爱情的挽歌。”编剧——应该称之为东家侃侃而谈。
“去他妈的莫斯科。”她打断编剧。
编剧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您说什么?”那个自高自大的男人一瞬间被她钉死在原地。
“你知道的,我也知道的,去他妈的莫斯科。”她说,“老娘回来了。顺便说,跟你说一个小知识,质子邮箱有时用Chrome打不开。”
“这是一个寓意十分深刻的故事。”阿德莱德转着钢笔,“是的,我理解的,我知道的,要我详细的跟你讲解一下立意吗?顺便,我的片酬要20/20,先预付一半。”
制片愕然,“你?”
“我全心全意的相信您。”阿德莱德看向编剧,将这句话原路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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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智。”乔薇反复的就这一句话,“弱智。”
“你是不是只会说两个字的话。”郑陌陌蹲在秘书的伞下,她把刚出锅的老式炸鸡撕开。“说第三个字会死。”
“你弱智。“乔薇身体力行的证明她会说第三个字。
这气的郑陌陌翻了个白眼。
虞司颜裹着家乐福买的空调被,湿淋淋的和刚捞起来的落汤鸡差不多,“我就跟你说,这个时节,长江中下游的那个水啊,专治各种不服,你别不信,这水这么急,别说两吨的车,十几吨的都给它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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