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姠之突然就觉得,没有司仪的声音了,也没有煽情的bgm了,更没有那对执手相看泪眼的苦命鸳鸯了,只有纪鸣橙,只有纪鸣橙安静又干净地看着她。
眼睛漂亮得似琉璃,清透地散发暗色的光晕。
“我带你去洗手间吧。”纪鸣橙说。
彭姠之抽抽鼻子,把手递给她。
洗手间门一关,嘈杂的闷响也完全听不见了,彭姠之头晕脑胀,用纸巾擦一把鼻端,然后开水洗手。高级酒店是不一样,触手生温,连水流都这么会讨好客人。
纪鸣橙站到一旁,轻声说:“这里面没有人,你可以说。”
小白羊憋坏了,她最知道她有多能说。
看电视能叽叽喳喳对每个人的行为做出标记式的评价,做饭喜欢念叨你看姐的刀工是不是举世无双,赏花也要啧啧两句说你这水仙到底跟蒜苗有什么区别啊,在床上要问纪鸣橙我这样你是不是有很有感觉,这样这样呢?
她一定想说极了。
果然,彭姠之被遗弃的小狗似的看她一眼,然后说:“我其实比你们都早知道他是渣男。”
委委屈屈的,红着眼睛,努力做出咬牙切齿的模样。
“但我贱啊,我真的,有时候我谈恋爱特别贱骨头,就因为我睡不着,他不嫌我吵,有天他陪我熬夜,在我旁边睡着了,头搭到我肩膀上,就,跟我儿子似的你知道吗?”
她眼妆都花了,但说到最后一句,她带着哭腔笑起来,自己也觉得很滑稽。
纪鸣橙望着她,清淡地勾勾嘴角。
“就因为我老记着那一会儿的温柔吧,我就跟他坚持了挺久。”
彭姠之有一个可以称之为优点,也可以称之为缺点的特点,她很愿意记住别人的好,哪怕是一丁点儿,她能放得无限大,甚至会一叶障目,眼里只有这一丁点儿。
“他是我谈的最久的一个,也是我……”
以为会结婚的那一个。
“但你别误会,我哭不是因为还对他有余情什么的,早没了,只是乍这一看这孙子结婚吧,还是惆怅,还是感慨,你懂吗?就觉得以前的我,挺好哭的。”
为什么好哭,她没有展开讲,或许是觉得自己傻了吧唧的,跟这货耗了三年。
“还好没结婚。”彭姠之狠狠吸一下鼻子。
“嗯。”纪鸣橙终于说话了,但也就回应了这一个字。
低头望着角落的垃圾桶,侧脸像冰雕出来的一样干净清透。
彭姠之心里一动,上前抱住她。
“橙子……”她软软地叫她。
“嗯?”
“我的福气在后头呢,对吧?”她把头靠在纪鸣橙的肩膀上,橙皮的香味很安神,一点都不刺鼻。
“是,”纪鸣橙顿了顿,轻声说,“彭贵妃。”
“噗。”彭姠之笑出来,很惊喜:“你又接梗,这不像你啊。”她也会看这些宫斗剧的吗?
闪着泪眼望她:“你不会在哄我开心吧?”
纪鸣橙没说话,神色不太自然。
彭姠之恃宠生骄,指使她:“手,放我腰上,抱我会儿。”
纪鸣橙的手抬上来,圈住她的腰,俩人对视,彭姠之的心脏又不听使唤了,不过这次不是刺激,而是拉扯得有一点幸福,她像经过长夜的寂寂旅途,终于看到地平线上有一线稀薄的光。
像氧气一样。
第45章
怀里的彭姠之稍稍一动,暖融融的气息喷在纪鸣橙颈侧。
嘴唇游弋到纪鸣橙的下颌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和脖子连接的地方。
“干什么?”纪鸣橙低声问她,声音有点弱。
“她们说,来都来了,让我亲你一下。”彭姠之在她耳边喃喃,喜欢死这种亲昵了。
她们又是谁,又是读者么?
纪鸣橙垂下眼帘,松松揽着彭姠之,波澜不兴地说:“你刚刚才因为前男友哭过。”
“So?”
“现在的行为,很容易被人认为是找安慰。”
彭姠之拉开距离,看着她:“你要这么觉得的话,那你把我亲你的还给我。”
“怎么还?”
彭姠之把自己的脸递过去。
一凉,一软,纪鸣橙的嘴唇印过来,落在她腮边。
彭姠之笑了:“行,这下两不相欠。”
门锁响动,有人要进来,纪鸣橙放开她,走到洗手台洗手,彭姠之也煞有介事地凑近镜子,整理一下妆容,然后拉着纪鸣橙出去。
回到座位,台上还在致辞,于舟等得都困了,泪眼婆娑地抽抽鼻子,见她俩可算是回来,暗自松一口气。
纪鸣橙捋捋衬衫裤子入座,抬手把耳发勾起来,于舟却小声喊她:“纪老师。”
“嗯?”纪鸣橙抬眼看她。
于舟不动声色地碰碰自己耳朵下方,然后尴尬地转过头去跟苏唱说话。
彭姠之一看,乐了,自己的唇印隐隐停留在纪鸣橙的肌肤上,跟个吻痕似的。
于是抽出一张纸巾,侧身替她轻柔地擦拭。
越擦越红,纪鸣橙的整个脖子都泛上粉色。低头摆弄餐具,像被彭姠之盘算着吞掉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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