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雨手伸过去摸了摸姜帛的侧脸，轻笑着道：“我尝过的老鼠比你多得多，你嫌弃我么？”
姜帛没想到青雨竟然想告诉她的是这个，她懵懵地摇了摇头，心里那种对自己身体的厌弃顿时少了很多。
青雨又笑了笑道：“既然你不嫌弃我，作为报答，我也不嫌弃你。”
第61章 太黏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帛只醒了没一会儿, 又睡了过去，青雨小心翼翼将她的头挪到床边，下面用枕头给她垫着, 慢慢地把头发从她身子底下拨了出来。
长发如瀑布般泻在床头。
青雨弄了盆水过来, 将姜帛的头发泡了进去。
“真脏啊。”她像玩弄小孩的玩具似的, 缓慢耐心地兜起一抔水淋在姜帛头发上，仿佛觉得这样很有趣，她又不知从哪里弄出几枚花瓣揉碎在手里，而后轻轻涂抹在姜帛发梢。
姜帛仍然睡不安稳, 迷迷糊糊的时候嘴里总在喃喃念叨着些完全听不清的话语, 慢慢地天亮了，盆中的水却丝毫没有变冷，青雨朝外面看了一眼，窗户那里隐隐已经透出天光。
她用手掌在姜帛眼睛上方挡了挡，果然没有光线之后姜帛眉头便舒展了几分，青雨总是很懂病人需要什么，只见她伸手取下床头挽帐的布条, 将那柔软的布条轻轻搭在姜帛眼睛上, 顺便在姜帛额头上抚了一下, 将她前额的头发一并顺了下来。
经过几番清洗，姜帛的头发慢慢回归原本的细腻, 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青雨动作果真很轻, 这中间姜帛完全没有醒过, 甚至后面青雨在她头顶轻轻按摩时, 她的呼吸中还带着均匀舒服的气息。
青雨替她将头发擦干, 等到姜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房间里夕阳落了进来。
但床边帷帐被放了下来，所以姜帛睁眼发现四周仍是黑黝黝一片时，心里感到强烈的失落，原来那是一场梦吗？
她动了动。好舒服。
像是垫着很柔软的被子，姜帛伸手在身下摸了摸，是丝绸光滑的触感，同时她嗅到一股很好闻的花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慢慢地她适应了昏暗，于是眼前也就不那么昏暗。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从床上醒过来的。
愣了好一会儿，她伸手去拨开帷帐，余晖刺眼的光芒从缝隙射了进来，姜帛眼睛像被烫了似的，立刻下意识抬手去遮挡，这时一个人从帷帐外探入身子，并飞快将帷帐合上。
“你的眼睛还没好，不能见光。”姜帛听见青雨的声音说。
姜帛慢慢将手臂从眼睛上放了下来，就于昏暗中见到青雨白皙温柔的脸庞。
“不是梦……”姜帛心里好像有什么落了地。
忽然她的后脑勺被青雨捞住，姜帛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身体便被青雨按着往前带了带。
青雨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姜帛的额头。
姜帛才刚醒，现实却像好梦一般接连不断而来。
尽管她很快意识到青雨是在感受她的体温，但这么近的距离……尤其这是青雨主动的，姜帛心脏飞快跳了起来，她向上抬起眼睛，想借着机会看清青雨。
但青雨很快就放开了她。
“还有点烧。”青雨说，“待会儿喝点药。”
姜帛视线完全离不开青雨，她从来没有在下午时分醒来过，时间上的颠倒令她产生一种错乱，她不会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吧？
不会她一眨眼睛青雨就消失不见了吧？
青雨见姜帛似醒非醒，便说：“下次不要再跟着坏人跑了，很容易会死掉的。”
姜帛像傻了一样，目不转睛盯着青雨，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地牢里她无数次想象醒过来时青雨会出现在身边。
可每次被冰冷的地面冻醒发现自己仍被困在那里时，她心里就觉得人生孤独而无望。
她发现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青雨知道她想做什么，却没对她的动作表示逃避，姜帛的手伸到她脸边时，她也只是安静地等着。
姜帛手指犹豫了一会儿，本来想戳一戳，不知担忧什么，又往中间移动几毫，青雨觉着她这小心的模样有些好笑。但她非常耐心，并不打断姜帛，只是视线仍然跟随姜帛的手指。
最终手指落了下来，在青雨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这种触感尽管短暂，但姜帛似乎终于通过这种方式确认自己并没有做梦，她的鼻头忽然就觉得很酸，真的是青雨，青雨终于救她了，她低下头，蓬松细软的头发顿时将她的脸拢了进去。
“你以前也这么爱哭么？”青雨看到她肩头一耸一耸的，知道她又在哭了。
姜帛双手勾起自己的头发，将脸出来对着青雨：“不是我在哭，是眼泪它自己忍不住掉出来了，不信你看。”
青雨：“我应该问问姜帛的小眼泪怎么自己往外冒么？”
姜帛眼睛闭了一下，马上又有几滴眼泪从眼眶下面掉了出来，她认真地点头道：“姜帛的小眼泪说它们非常感激青雨救了姜帛。”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接住它们？”青雨摊开手，果真将姜帛那两滴泪给接在手心。
那瞬间姜帛仿佛心被人攥在手里似的，连呼吸都忍不住停滞了几秒，她就那么直愣愣盯着青雨合起的手掌，想要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不敢问，万一青雨并没有其他意思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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