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然也用嘴型还回去:“不, 说的是你。”
青雨慢慢走到姜帛面前, 姜帛以为她会对自己说什么,或者让自己去梧桐殿守卫, 然而她如此直愣愣盯着青雨走向自己, 却只是听到青雨说:“替我照看好那株梧桐树, 帷帽还给你。”
姜帛感到手上被人塞过来什么东西, 是她在集市上给公主买的帷帽。
青雨:“多谢。”
接过帷帽时, 姜帛尚有些迟疑, 有些话不吐不快:“公主, 你现在还有心情见驸马吗?”
其实或许姜帛真正想问的是,你真的想见驸马吗?你平时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存期望,竟然会在此夜半时分去见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吗?你真的想要驸马吗?
然而夹杂着木匠铺那件事之后的复杂情绪,姜帛无法心平气和地说明自己真实想法。
她共情那位亡国公主,心里有些埋怨自己这位表姐的无动于衷,不忿青雨的坐享其成。
青雨淡淡看了姜帛一眼,“这不关你的事。”
“……”这一刻,姜帛心里忽然感觉空落落的。
仿佛今天与公主相处下来的快乐随着烟花一起被放上天,可是放上天就没有了,姜帛还想说什么。然而青雨似乎下定了决心不听她说,就好像烟花从来没有出现过。
“好吧。”姜帛语气里听得出不高兴了,“那我祝公主和驸马天长地久!”
姜帛把帷帽啪一下塞进看热闹的荆泉怀里,气呼呼地离开了。
荆泉莫名其妙,忙追上去:“姜帛你有病啊,烟花冲你肚子里啦,火气这么大!”
“走吧。”青雨对李宴然道。
看着姜帛远去的方向,李宴然也是有些犹豫的,“公主,姜帛近来是不是太放肆了?”
“你想怎么样呢?”青雨在李宴然的搀扶下慢慢朝太极殿走上去。
李宴然:“姜帛桀骜,生性自由,这深宫禁卫,要不放她出宫去吧?”
“好啊。”青雨没什么起伏地说。
李宴然愣了下:“真的?”
青雨:“你不是怕她死在我手里么?”
李宴然:“属下不敢。”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青雨一步一步走在太极殿前长长的阶梯上,轻声慢语对李宴然道,“若你不想让你的家族毁在你这一代,就让你父亲约束着你那位公主堂妹,我知道是她。”
“什么?”李宴然这回的确没听懂。
“她不忿我在祭祀礼上救下姜帛,故此于宫外对我出手,倾颓巷,那些都是她的人。”
“她怎么又敢?”李宴然略有些恨恨,“可公主您是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她派去?”
“我听到的。”
“嗯?”
“她向青鸟许愿时,我听到了。”
“啊?”
“所以没事不要对青鸟许愿,她不仅不会保佑你,还会看穿你的秘密。”
姜帛回到梧桐殿时,宫人怀里正抱着那只白兔子从梧桐树下走过来,边摸着它的毛边说:
“这兔子怎的好像有灵性似的,盯着那株梧桐树看了整日,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姜小帝卫。”宫人看见姜帛出现在自己身前,忙端正行礼。
“兔子给我吧。”姜帛伸手。
宫人小心地将兔子交到姜帛手里,又不放心地朝身后的梧桐树瞅了眼,“姜小帝卫,您种在这里的梧桐树今日下午被大雨浇坏了几条树枝,还在地上,没人敢动。”
姜帛猛地听来有点心疼,但一想,树而已,断了几根枝而已,反正还会长出来的呀。
“百斤啊百斤,”姜帛抱着兔子边往梧桐树走去,边说,“你家公主要跟人跑了,以后没人要你咯,看来你还是得跟着我了。是吧,你也觉得你家公主不讲义气吧?”
百斤:“……”
“我也觉得,”姜帛抱着百斤坐在花池旁,“你说她那个臭脾气,忽冷忽热,阴晴不定,说走就走,脸冰得像块砖,谁忍得了她啊?脸好看了不起吗?我也好看啊,这些年不还是没人来我家提亲。”
“没人来你家提亲那是因为知道你注定要当帝卫,帝卫是不能嫁人的。”荆泉在姜帛身旁边坐下,“不过当年不是有个不要命的去提了吗,被你自己轰出去的。”
百斤偎在姜帛怀里,耳朵竖了起来,专注听着这二人的对话。
姜帛:“那能一样吗?当年我才十一岁,他也才十三岁,小孩子闹着玩的,做不得真,而且他看起来比我还瘦,真要打起来,我一个指头就摁死他了。”
荆泉:“也是,文弱书生一个,整天掉书袋,我也看不上他。”
这时过来奉茶的小宫女将茶放在一旁,怯生生地问道:“不过二位为何要与自己喜欢的人打架?”
“……”姜帛和荆泉面面相觑,她二人从小就更侧重武学。
一个出身武侯之家,一个出身将府,观念里自然就是若要寻门当户对的人家,则必定要是个英姿飒爽的好男儿——尽管作为帝卫,她们已经注定不能许配人家。
两人一时无语。
“呃呃,打架主要是为了舒筋活血……”姜帛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粗鲁,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以后要学着斯文一点,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窜上窜下,可她为何忽然会开始有这种意识?
只是因为女孩长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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