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异常恐惧的状态,甚至脚步都在向后倒退,奂容不想跟禁卫首领走。
“你怎么了?”姜帛惊道。
奂容僵硬地看向姜帛:“钟晚一定已经死了。”
姜帛:“你胡说什么呢?他怎么可能——”
说到一半,姜帛想起方才奂容说过的话,她看向禁卫首领,只见禁卫首领面无表情地说:
“是,钟大人昨夜从树上失足摔下,今早才被宫人发现尸体。有宫人说昨晚六公主是最后与钟大人会面的人。故此陛下派属下前来召六公主觐见,走吧。”
奂容不愿随他去,她此刻的情况看起来非常不好,姜帛印象里的奂容一向沉稳,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失态,奂容紧紧抓住姜帛的衣袖:“我不去,我不要去见她,是她杀的,她要报复我们。”
姜帛不知该怎么办,她不相信青雨会杀钟晚,昨晚她和青雨在房顶上,看到钟晚与奂容在一起,青雨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嫉妒或是报复之心啊……而且青雨是神,神如何会与凡人计较这些?
姜帛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口,奂容近于歇斯底里,首领见奂容这样,只好命人将她架走。
奂容始终拽着姜帛,好不容易姜帛才让奂容松了手,她告诉奂容:“你信我,公主不会伤害你。”
“不不——”奂容的声音直到被拖走还回荡在青鸟阁外。
首领打算离去。
姜帛拦住他。
“姜帝卫还有何事?”
姜帛喉咙干涩,心里挣扎一番,才道:“钟晚摔下来的树不是梧桐树吧?”
禁卫首领短暂地顿了一刻,可能没想到姜帛会这么问。
“不是,是棵不算高的柏树,只是钟大人摔下来头恰好撞在石头上,才会如此殒命。”
听到不是梧桐树,姜帛心底才敢肯定此事与青雨无关。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对不起青雨,昨天才说永远不会辜负,今天竟然会和旁人一样,怀疑这等杀人夺命之事与青雨有关。
“那么你们如何认为此事与公主有关?”姜帛压抑心里对钟晚的愧疚,理智问道,“为何我需要避嫌?”
“因为我们在钟晚尸体身上找到了兔毛,而他手上还有被兔子咬开的伤口,我们怀疑,钟晚死前曾见过公主。”首领要回去复命,说完这话后便离开了。
留下姜帛一人独自愣在原地。
这绝对不可能。
昨晚从咏尘殿离开之后,是姜帛亲自送青雨回梧桐殿,她甚至还特意确认了宫内那棵梧桐树的状态,见梧桐树生得依旧健康,围在四周的护栏也没有遭到损坏,姜帛才肯定青雨的心情没有受钟晚破坏。
而青雨回到梧桐殿后,李宴然全程守在外间,青雨不可能再离开梧桐殿单独与钟晚见面。
再说了,青雨难道是会囿于男女之间情爱的那种人吗?
那未免就辱没了青雨。
可姜帛忽然又想到,假若舅舅当堂审问青雨,以青雨的性子,根本就不会搭理舅舅的呀。
那岂不是越来越黑?
不行,这种时候还是得姜帛出马,否则青雨定会吃亏。
然而姜帛都走到门口了,脚步却又停了下来。
她不能去。
她若是去了,万一舅舅想起上次那次争执,岂不更连累了青雨。
可不去的话……
姜帛想到什么。
只见她飞快转身,扑通跪在了蒲团上。
双手合十。
虔诚望向青鸟神像。
“青鸟神,信徒姜帛在此祈愿,公主她性格内敛,不喜与人争执。但这次事关重大,请您帮我转告公主,不要不理人,该辩解的时候一定要辩解,没做的事不能认。”
“求求了。”姜帛手掌抵着脑门,用力地许下愿望。
她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此刻太极殿上,青雨从上殿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看样子之后也并不打算开口。
面对禁卫们罗列出来的证据和矜帝沉默视线的谴责,以及左相右相蠢蠢欲动的弹劾,青雨旁若无人,漠然无语,犹如冰塑。
无稽之谈,何必理会?
她这几乎没有反应的反应在很多人眼里就已经是默认了罪行。
这让朝中各党各派无不欣喜,青雨在朝中没有根基,与他们亦无利益关联。
若因此事被弹劾,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待送她上了断头台,他们便可扶植自己的靠山上位。
真好,她若再沉默个半盏茶功夫,矜帝就该雷霆震怒,届时几匹马都拉不回局势。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默默在心里起草弹劾青雨的奏折。
矜帝冷冷盯着青雨:“安平,你真的不打算说说这件事么?”
百斤在青雨怀里缩了缩头。
它想让青雨带它走。
它以为青雨会直接带它走。
可是青雨却微微动了下眼眸,仿佛感知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百斤用牙齿小心地咬着青雨的衣衫,晃了几下,意思是不要再留在这里。
然而这时青雨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兔子是我的,人不是我杀的。”
不止是朝中大臣,连百斤都不禁诧异青雨为何会忽然开始辩解,这完全不符合她冰山的性格啊……
而青雨在这些人的注视之中,又接着说道:“昨晚我没见过钟晚,我一直和姜帛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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