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总存了点顽皮在骨子里,游说安怀陪着她摆脱奴才和侍卫,溜到街去玩,半路上见有小贩挑着扁担吆喝售卖蓬莱天,她们就买了一坛。
又怕一堆奴才侍卫追上她们,便七拐八绕的跑进一条小巷。
安怀轻功不错,带着她跳上了矮墙,爬上了屋顶。
她们就躲在那片青瓦之上,喝光了那坛蓬莱天,因着年纪尚小,有些不胜酒力,安怀最先喝醉,非要拔出腰间的短剑,在房顶舞上一段。
江南有雨,风亦湿润,配上这杂乱无章的剑舞,却是富有一番诗味,令人身暖心定。
朱玉瑾闭上眼,从过往中抽回神思。
前尘往事啊,并非尽数是遗憾与纷乱,也有一份美好在。
她把这故事讲给苏焉雨听,对方用手捂住嘴,笑得浑身直抖。
由此也不再有先前的拘泥了,眉眼弯弯道:“这事安怀从未跟小女提过。”
“她怕出糗呗,朕是主子,即便犯了错,也要是她来受罚,父皇当时气急了,下令打了她十个手板,她的双手都肿成了猪蹄,大半个月才养好,唉,是朕对不起她。”
“皇上不必太自责,您对安怀的好,小女全看在眼里。”
朱玉瑾的视线跃出窗帘,望向灰沉沉的天,自言自语道:“真要说起来,那天也是这样的细雨蒙蒙,也是这样的一坛蓬莱天,偏偏眼下少了一场剑舞……”
“皇上想不想再看一回。”
“再看一回?”
“孟大人尚武,即便是在这藏书楼里,也总能找出一两件宝贝的,”苏焉雨撑着桌案起身,白裙翻飞,像一只轻盈的白鸽穿梭在书架之间。
不一会儿人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柄剑:“此剑并没开刃,皇上可愿观赏小女这场剑舞。”
“好啊。”
“小女斗胆,冒犯御尊了。”
苏焉雨言罢,绕过桌案,握住了朱玉瑾的手腕,轻功一展,便带着朱玉瑾翩翩然的飞出窗户,翩翩然的飞上了屋顶。
雨丝敲在脸庞,清清凉凉,朱玉瑾的酒意散开两分,定睛一瞧,自己竟然站在了藏书阁的楼顶上。
呀!
好高!
苏焉雨:“皇上怕高?”
帝王尊严神圣不可侵犯,朱玉瑾努力站稳:“不怕。”
苏焉雨当即拔剑出鞘,来了一个轻捷的腾空翻覆,身法飘逸如风。
下一瞬,她长剑刺破雨幕,招式中带着势如破竹的威势,剑身的寒光闪烁间,漫天的雨色四散飞扬。
此剑此舞,令风起,令云动,似沙场铁马金戈,似豪杰笑傲天下。
朱玉瑾看得入神,真是好一场气吞山河的剑舞!
与此同时,兵马大元帅府的府门前,围满了“表面求见皇上,实际是来给孟佩南添堵”的老臣们。
门房拦着他们,死活不让他们进府。
这其中依然有上官阁老,他老胳膊老腿了,站的腰酸背痛腿抽筋,使劲撑了个懒腰,舒展舒展身骨,微微仰头时,看到隔壁街的一座楼阁屋顶上……站着有两个人……
一个握着剑跳来跳去,一个在旁边干看着。
……后者还有点眼熟……
……好像是皇上啊……
他老眼昏花,又隔着雨,着实看不清楚这两人的样貌。
好巧不巧,公孙国师这回又排在他前头,他用手肘捣了捣对方:“国师,你快看那边的房顶。”
第40章
公孙国师不想再因为他被孤立, 装成没知觉的木头人,一不会说话,二不会动。
上官阁老只好把话讲明:“皇上……好像站在那边的……房顶上。”
此言犹如平地一声雷。
公孙国师和其余老臣被震得脑袋瓜嗡嗡响, 齐刷刷的往那边看。
公孙国师:“好像真的是皇上耶!”
老臣们炸了!
“哎呦, 我的老天爷呀, 皇上怎么爬那么高!”
“这下雨天,屋顶多滑啊,多危险啊。”
“皇上金尊玉贵,龙体的安康关乎着我大辉的国运,可不能有半点差池啊!”
“走走走,我们去瞧瞧。”
“好,我们一起去。”
朱玉瑾尚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老臣们的注意, 专心致志的欣赏剑舞, 哗啦啦的猛鼓掌。
苏焉雨合剑回鞘,也收回了凌厉的气势,面露女儿家的娇羞:“小女献丑了,皇上莫怪。”
“朕以前听闻在孟家的儿女中, 苏姑娘的武功造诣最高,如今一见,你这江南踏月楼的少楼主果真名不虚传。”
“皇上谬赞。”
“这剑可以给朕瞧瞧吗?”
苏焉雨立马捧剑在手, 将其呈上。
朱玉瑾迈出两步欲要去接,却因过于兴奋,忘记此刻身在何处,脚下一滑, 重心往前跌去, 一眨眼,人就摔下了房顶。
“啊——”
“皇上!ʟᴇxɪ!”苏焉雨抛开剑, 一跃而下。
上官敬也带领着锦衣卫跳出暗处,在楼下现身,欲要拿自己充当肉垫,舍身救驾。
藏书阁不高不低,人如果摔下去大抵是死不了的,但很有可能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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