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保持着极高警惕的露莉雅快速地站起了身体，伸手轻轻一推对方避免了矮个女仆的倒地。
当啷一声，装菜的瓷盘摔落在地和菜肴一同在地上溅开。
意识到犯下大错后矮个女仆一下子慌了神，磕磕绊绊地不停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客人，都是我的错误……对不起……”
清澈的泪水不断地落下。
露莉雅后退了一步，脸上没有表情一眼不发的冷漠旁观着。
刚刚发生的一切有些违和，她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直觉感到违和，所以选择了冷眼旁观。
她想要知道这种情况下矮个女仆会做出什么反应。
矮个女仆颤抖着似乎更加缩入了那件略大的女仆裙中，管家拍了拍手其余侍立的女仆反应过来后便将犯错的矮个女仆拉了下去。
管家谦卑地向露莉雅询问道：“请问您的衣物有被沾污吗？如果有的话请随我来更换衣物。万分抱歉给您带来了不快，我们会对冒犯您的女仆给予应有的惩罚，不知您可否接受这样的结果。”
露莉雅摇了摇头简短地说道：“没关系，我接受。”
露莉雅更换了一个位置，碎盘与菜肴被清扫下去，用餐继续进行只是露莉雅一直到结束也没有动过番茄烩鲈鱼。
被其他人拉下去的矮个女仆低着脑袋向禁闭室走去，布满泪痕的脸上唇角微扬。如果有人低头凑近去看的话会发现这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她的耳朵灵活地抖了抖。
——
皇城碧落龙宫
沉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踏入龙宫的那一刻露莉雅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稍微变快了一些。
一定是因为龙宫空气内的玛娜比其他地方还要更多的原因，露莉雅想要这样去解释但根本无法骗过自己。
假期住在龙宫和拉寇尔频繁的会面让她稍微有一些习惯了拉寇尔的存在，习惯了被频繁的召见。
莱昂子爵的死牵连太多，足足耗费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才查出一些实情。
走过宽阔的宫道，穿过狭长的走廊露莉雅来到了心宿二之殿前，紫衣的巫女见到她后就打开了紧闭的殿门。
黑色的书案上，只剩下俩摞堆在一起的奏疏，穿着深红冕服的拉寇尔端坐在书案前坐姿端正。
银白的长发大半披散在身后，只有一小缕自前额垂落，深红冕服下露出一条浅蓝色的龙尾，鳞片闪闪发光折射着如宝石一样的光泽。
肉肉的一条龙尾看起来软软的，露莉雅曲了曲手指压住了大逆不道地想要捏捏看的想法。
走到近旁后露莉雅姿态端正地行礼问候道：“拉寇尔猊下，我回来了。”
拉寇尔微微点头，冷淡地「嗯」了一声算做回应。甚至没有将脑袋抬起专注地批改着眼前的奏疏。
将手中批阅的奏疏合上，将羽毛笔放下后拉寇尔抬起头看向露莉雅询问道：“说说吧，这段时间你查到了什么？”
露莉雅闻言说出了在来皇城的马车上在心里念过无数遍的台词“杀害莱昂子爵的可以确定是信奉名为普托拉的邪｜教徒，参与的人员都已经被抓住关押在了异端审判所的监牢内，领头的是一位获得了邪神力量的平民，整个案件并没有贵族参与其中的证据。”
拉寇尔反问道：“是么？我记得你关于本案写下的第一份文档是这样说的：要使一级高阶的莱昂子爵毫无反抗任由施为所需要的麻醉药份量不少，必须是身边之人才能做到。”
露莉雅记得自己确实在查案的初期写过这样的话。但那份文书是作为档案封存，拉寇尔理应无法看到才对。
而现在拉寇尔不仅看到了，还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露莉雅一时间都不知道哪一个更让她惊讶了。
“是的，这确实是我们最开始调查时的方向，但我们仔细地排查过了俩个星期内拜访过莱昂子爵且有机会下手的贵族，没有任何的收获。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证明我们的推测错了。
与莱昂子爵有联系的贵族都缺乏杀他的动机，更找不到与邪｜教联系的证据。”
拉寇尔继续追问道：“那你们找到下药的人了吗？”
在拉寇尔的追问下露莉雅又回想了一遍案件，沉默半晌后答道：“找到了，是负责制作点心的厨师，莱昂子爵嗜甜每天都会吃很多点心，如果在点心中下药的话完全可能。而且这名点心师在出事后就完全消失了，哪里也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拉寇尔点评道：“逻辑上合理。”
听出拉寇尔的弦外之音后露莉雅解释道：“是的仅仅是逻辑上合理，虽然没有找到能证明他下药的直接证据，但也找不到证伪的证据，在没有其他嫌疑人的情况下这是最可能的推论。”
“最为关键的有关邪｜教徒的事情呢？查的怎么样？”
露莉雅微微低下了脑袋愧疚道：“很抱歉关于徒的事我们只查到一点而已，可以请您告诉我那枚长钉是什么东西吗？”
自从那天之后露莉雅就在私下里查了资料，有关徒的资料并不算多，露莉雅翻找了她能够看到所有资料也能知晓长钉的来历和作用。
“一个媒介，让那些邪｜教徒能够联系邪神的媒介，它能够拿走储存受害者的一部分作为祭品。”
听到拉寇尔的讲述露莉雅忽然明白了那些徒说的话，她低声念出曾从徒口中听到的话“凡是要获得的，必须要先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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