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什么也没做吧?
“没事。”时沐捡起手机,心虚地看了眼锁屏,很难想象要是桑柠月看到自己用她的照片做锁屏会是什么表情。
当她疯了吗?肯定会。
连她都不知道当时是以怎样的精神状态,把前一天给桑柠月拍的照片设置成壁纸的。
那天晚上她喝醉了,烂醉,并且之后的三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如果酒精真的会损害脑神经,她绝对已经是重症了。
从车上下来,桑柠月领着时沐进了店里。
正是饭点,不大饭馆里挤得满满的全是人,服务员艰难地侧着身子在桌子间上菜。
柜台前的小妹都快忙晕了,一边飞快地收着钱,一边冲两人说:“您二位可能要等会儿了,你们前面还有八桌。”
说着,她从手边的本子上扯下一页纸,唰唰两笔写上了号码丢给两人,眼睛始终没离开电脑屏幕。
“怎么这么多人?”桑柠月伸手接过纸条,完全没想到这家店的生意这么火爆。
荣记在江清算不上老字号,她和时沐上大学的时候还是家小店,七年过去,在江清开了另外两家分店不说,还开到了隔壁市。
算算她也已经有七年没尝到过他家菜的味道了,不知道和记忆中的比起来,会不会更好吃一点。
上大学的时候她因为没有遵从家里人的意愿,私自选择了音大,家里当然一分钱都不会给她出。
已经工作了的桑鹿溪会接济她,但桑柠月不希望姐姐因为自己而过紧巴巴的生活,总是在打工赚钱之后,把她给的钱原封不动退回去。
桑柠月的大学生活没有享受一说。
繁重的课业,乐团的排练,加上工作,把她和时沐谈恋爱的时间都压缩干净了。
唯一开心的事就是每次乐团演出结束,时沐以庆祝为由带她来荣记开荤。
可是时沐离开之后,桑柠月一个人不敢来。
她不敢让自己对时沐能按时回来这件事有过多的期待,好像这样就不会太失落。
可是到了时家人答应的时间,时沐没有出现,她内心的失落感反倒更浓。
时沐问她:“要等吗?”
“等等吧,你很急吗?”
“不啊。”我为什么要急?时沐不解地看向桑柠月,发现她笑得很开心,“你很急吗?”
“我也不急啊。”
店里和外面完全是极端的寒冷和燥热,进店没一会儿桑柠月脸上就泛起了红,干脆开始脱外套。
外套才刚脱下来,一只手就自然地伸了过来,把衣服拿走了。
“你干嘛?”桑柠月木木地看着时沐,她拿自己衣服干什么?
“帮你拿衣服。”时沐自然地说了句废话。
“我……自己拿就可以了。”桑柠月知道自己不是在害羞,尽管脸上很热,也是这店里温度太高的锅。
“没事,我拿一样的。”冬天衣服料子厚,时沐抱着两件衣服,像是被压在了五指山下,显得整个人都很臃肿,看上去有点滑稽。
一样什么啊?完全不一样好嘛。
桑柠月没办法说服她把衣服再还回来,说了声“谢谢”就不再管她。
两人肩并肩坐着等位,时沐的腰板挺得很直,比一旁勾着背玩手机的其他客人高出一个肩头,显眼得不能再显眼了。
这几次见面,桑柠月发现时沐变得像某种动物。
鸵鸟。
平时头仰得高高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的张扬,可当遇到了跟自己有关的事,马上又不假思索地把脑袋埋进沙子里。
可她的目标太大,每一个遮掩的动作都很扎眼。
“马上就要到你们了,想吃什么先看一下。”刚刚在柜台的小妹终于腾出时间来招待客人,把菜单丢给她们后马上又风风火火地要走。
可是突然,脚上像被装了吸盘,一个闪身又退了回来。
“诶?”柜台小妹一声惊呼,“时沐?”
时沐抬头,迟疑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是谁。
意识到直接叫名字太冒犯人了,女生连忙改口:“对不起对不起!时教授,我不该直接叫您名字,我这忙昏头了,您别生气!”
“没事。”
就像人们见了梵高会直呼他梵高,李斯特也就叫李斯特,顶多加个先生什么的,所以用时沐来称呼她并不失礼,她本来就叫这个。
不过时沐还是觉得奇怪,她真的有这么出名吗?
“你认识我?”
“我听过您的课,”女生突然放低了声音,“偷偷蹭的……”
要不是时沐耳朵好,后面那句话恐怕就被其他客人的笑声淹没了。
但她只是木着脸眨了下眼睛,没说什么。
这七年里,除去头两年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关在琴房,终日不见外人以外,她一直体验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
在宴会上、在维也纳金色演奏厅、在音大的讲台上,出门被人认出更是家常便饭。
曾经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似乎是她的努力有了成效,可到了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又变成了那个孤独又阴暗的灵魂。
现在她觉得很累,面对这些陌生的面孔提不起一点兴致,就连应付都不想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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