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沅刚说完，姜诚就感觉脖子旁那个冰凉的东西又逼近了几分。
“……我女儿帮忙还的。”姜诚不情不愿的开口。
沉默了几秒，温书沅才再开口:“所以这么多年你欠的债，都是你女儿帮忙还的？”
姜诚点点头:“嗯。”
或许一开始他还有点羞耻心，觉得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他一个大男人没面子，但说得多了，也无所谓了，毕竟有人帮他兜着，何乐而不为呢。
温书沅深深地看了他几眼，吩咐身后的保镖:“让他睡着，然后随便找个没人的小巷把他放了吧。”
离开仓库之前，温书沅再次开口:“不要再去骚扰你女儿，我能绑你一次，就能绑你第二次。”
虽然不知道姜诚会不会听，但有一点威慑作用总归是好的，温书沅不愿再看到姜亦涵每天都被这样的破烂事打扰。
这下能确定了，那些在梦中的事情，都是发生过的。
她有点累，或许是因为刚刚姜诚丝毫不避讳的坦白，或许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威胁一个人，又或许是因为梦里的一切都成了真。
意味着姜亦涵那些年包括到现在，过得一直很艰难。
温书沅吸了吸鼻子，她有点难过，很想打个电话给姜亦涵，更想抱抱她。
可她没有任何立场，连挑明自己的心意都做不到。
现在看来，以前姜亦涵不肯和自己多说话，原因应该就是那些。
“我太过于自卑，自觉配不上你，也不配成为你的朋友。”
姜亦涵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在梦里，但温书沅却觉得言犹在耳。
那时的姜亦涵低着头，温书沅没有错过她眼里的紧张和不安，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她再也忍不住，给姜亦涵打了个电话。
已经很晚了，姜亦涵照例用凳子抵住大门，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姜诚今天居然没来继续骚扰她，按他往日的习惯，第一天没要到钱，后面几天都会一直来的。
“叮——”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姜亦涵不知道这个时间点还有谁会给自己打电话，大概率是姜诚吧，昨天被自己拒之门外，今天不甘心地又打来电话。
出乎意料的，[月亮]两个大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姜亦涵愣了愣，眼眸里闪过一丝不知所措。
不超过三秒，姜亦涵立马接通电话。
但那头温书沅却没有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你怎么了吗？”姜亦涵小心翼翼的开口，总觉得温书沅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
“……没有。”温书沅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暴露了哭腔。明明没打算哭的，可是当她听到姜亦涵声音的那一刻，眼泪就再也止不住。
所有的防线瞬间崩塌，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手上。
声音虽然小，但架不住姜亦涵耳朵灵，她有点慌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过了几秒，温书沅才哽咽道:“没有……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好想抱抱你啊姜亦涵。”
救命。
就这一句话让姜亦涵的心跳立马加速，明明是隔着手机打电话，但她就是觉得温书沅似乎是凑在自己耳边说话，温热的呼吸洒在耳朵上。
姜亦涵的耳朵没出息的红了。
没听见对面人的声音，温书沅有点委屈:“怎么不说话？”
沉浸在脑补中的姜亦涵一下子清醒过来，咳嗽两声来遮掩:“没有，我在想……你家的地址在什么地方。”
这会儿温书沅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虽然还是能听出刚刚哭过，但已经没有那么明显的哭腔了，她反问:“你要过来啊？”
本是一句玩笑话，哪有大半夜打电话骚扰人家，最后还要对方反过来哄自己的，得亏是在打电话，温书沅捏了捏手臂，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刚刚这一通操作已经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谁知姜亦涵竟然认真地考虑起这个建议的可行性:“也不是不行，你今天一天情绪都不太好，我过来看看你。”
“不行！”温书沅下意识地拒绝，虽然她承认她有对姜亦涵的提议心动，但她没忘记仓库里还绑着一个姜诚，这要是被发现了……
她不敢想象姜亦涵到时候会怎么看自己。
姜亦涵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声音里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委屈:“好吧，那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
“如果，如果我做了一件事情，和你有关，你会怎么想。”温书沅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姜亦涵想了想，反问她:“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是坏事，只是有关而已。”温书沅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姜亦涵笑出声:“那有什么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做的什么，但是你总是有你的道理的，所以做什么也无妨。”
话里的意思，就是没关系了。
可是即便如此，温书沅还是有点担心。
“好了。”电话那头传来姜亦涵有些严肃的声音:“这么晚了，赶紧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好。”温书沅答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却也没挂断电话。
姜亦涵正准备说话，却听得那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别生我的气。”
“晚安。”
温书沅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不留给姜亦涵说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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