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挂电话，看你手机号显示是金桥，你他妈在金桥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敢动——”
我打断了她说的话。“张静语现在在病房躺着呢，她自己割腕自杀，差点死了。”
我说得很平淡，就好像一切都与我无关。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对任何委托人的委托感到伤感，但唯独对她，却少了应有的疼惜。
“你在说什么？”徐临倩声音少了份戾气，从惊恐中挣脱，她咽下我感受不到的悲痛，低声问我，“她在哪儿？我去看她。”
“我等你，想要见她，来找我。”我挂了电话，将地址发给了她。
徐临倩特地坐飞机赶来，但是见到我的那一刻，她将拳头砸向了我的脸。酒吧前台的服务员捂住嘴，赶紧跑来拉架。
我站在那儿不动，因为我的目的不在于见她，不在于将暴力施加在脆弱的普通人身上，而在于寻找一个答案。
她拉着我的衣服，她的拳头上还有我的血迹。“张静语现在在哪儿？！”
我没有回答她。
“为什么不说话？你他妈真的爱张静语吗？！”徐临倩头部的青筋一鼓一鼓着，两只类狼般的细眼在挑衅我。她那尖翘的鼻梁，只要我稍微动手，就能打断。
“张静语，”我开口了，我盯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张静语和你一起的时候，开心吗？是不是没有我，她也过得很好？”
徐临倩听了我的话，竟然松开了手，她迷惘地向后退，身体排斥着我的存在。她嗤之以鼻，甚至不愿意再和我交谈。可是她降下了火热，稍微平静着说话了。
“她不开心，她一点都不开心。她总是逃避我，她不敢靠近我，和我在一起也会发呆走神。呵，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她还吐了。她说过被你囚禁的事情，我问她为什么不报警，李清风，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我听着她说，呆呆地看着。她不在意我的目光，而是转眼于人举起手高兴地摇摆，毫无美感的舞姿在人群里得到赏识，人们在意的永远是身材与美貌。
徐临倩拽紧拳头，一脸不敢相信地嘲讽我，灯光的绚丽朦胧了她暴躁的神情。
“她说，她爱你，因为她爱你啊，李清风！”
我愣了很久很久，那句话缠绕在我的心头，将我捆绑，它快要让我窒息。徐临倩很快拽着我的衣服，又是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
“张静语一直都爱你，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张静语自杀，也是你害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爱上你这样的人啊？！”
一拳，两拳，三拳……
尖叫，阻拦，跪下。
我跌落在地板之上，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那个叫李清风的我，她只是跪了下来，她仿佛看着的不是徐临倩，而是张静语，她跪在地上，双膝挪到徐临倩的脚下，她低下头，泪流满脸，她的手抓着裤脚，微微颤抖。
“她爱你，因为她爱你啊，李清风！！”
这次她终于哭了出来，大声哭了出来。
“静语，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对你生气，不该那么做，求你原谅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再也不会发脾气，求你原谅我，原谅我……”
徐临倩垂下手，下唇被她咬着流出了血。
“我不是张静语，张静语…不是还躺在病床上吗？”
第79章 我愿意改变
“她什么时候醒来？我该走了。”
“诶你别走啊，张静语醒来以后都还没见过你的面呢，你已经对她失去兴趣了？还是说…你怕了？”
是李清风和赵琳莉的声音。我从迷雾中醒来，距离见宇文孟雪和宁柯溪已经过去大概一周了。割腕留下的疤，也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才能恢复。但这不是我每天被束缚在病床上的理由。
我想睁开眼睛看她们，想告诉她们我已经不会想要自杀了，让我走，或者把我留在休息室里，我不想每天都挂着葡萄糖，不想每天用导管排尽体内的废物。
“把她解开吧，她看上去很难受，我不想再让她受苦。”李清风的声音很低沉，不知道她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她似乎变了，变得没有曾经那样冷漠旁观。
但可能，只是为了欺骗我，为了让我永远在她身边而伪装出现的假象。
“当然，你想怎么做就怎样做，毕竟张静语是你的。只是她的病情很不稳定，要是再和上次那样……”一个陌生的人在说话，但是李清风打断了他。
“不会的，不会的……静语不会离开我，她是爱我的。”
爱我的？李清风，原来你也知道我爱你啊？我还以为你一直都认为我在骗你，在糊弄你，就算那晚我嘶吼着告诉你我的心里话，你竟然无动于衷。
李清风走了过来，她的指尖触碰到了我的手，她将冰冷的唇贴近我的手背。“静语，我一直爱你，不要抛弃我，求你了。”
求……
不知为何听见最后那三个字，指尖突然跳动了一下。李清风愣住了，她松开手，转身就要离开。
“李清风你走什么？你等等我！”赵琳莉追了出去，陌生的男人也离开了。
此刻就留下我一个人。
我睁开眼，四肢终于恢复了自由，我的嘴可以打开。我看着手背，却感受不到她湿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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