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儿没空回答,她做事认真专注,连踢脚线的灰也蹲在地上用抹布点点地擦,还得注意脏抹布别弄脏墙面乳胶漆。
打工苦,但在工作中可以暂时忘却烦恼,只想着怎么把灰擦干净,感觉也不算太坏。
家里有吸尘器,柳叶儿不知道也不会用,对着地毯发愁,方怡出去买东西了,林华玉也坏,故意不跟她讲,柳叶儿只得求助林翡。
“秧秧——”柳叶儿拽她袖子,“这个也要洗吗?”
那么大的地毯,怎么洗啊,只能拿到阳台上去刷了,可那样会不会把毛毛刷坏呢?
林翡把柳叶儿的手指一根一根扯下来,就像在河边小铺柳叶儿根根掰开她的手,林翡明明白白告诉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柳叶儿要去掀地毯,林翡光脚踩在上面不动,柳叶儿再次去勾她手指,“秧秧——”
尾音转了十八个弯撒娇。
林翡鼓着脸原地站几秒,去阳台边上的杂物间里把吸尘器拿出来,也不直接给她,就放地上。
“原来是用这个,谢谢秧秧。”柳叶儿给吸尘器插上电,按开关的时候吓一大跳,这玩意嗡嗡响呢。
吸尘器很吵,林华玉上楼回房间躺着了,林翡盘腿坐在沙发上当小监工,也是小助手,柳叶儿遇见不会用的电器都来请教她,成心套近乎,为了跟她多说话。
每次都小跑着来,勾她的小手指,“秧秧,那个我不会,你来教教我吧……”
林翡不情不愿穿上鞋过去,也不说话,就在那一顿摁,教会就走。
柳叶儿也是很夸张,正擦地呢她问人家电饭煲怎么打开,林翡也老实,踮脚插上电,按一下开关,电饭煲盖子弹起来,柳叶儿就说谢谢。
两个人做游戏一样。
林华玉也不是刻薄的地主老财,小阿姨大老远来一趟,晚上就不做饭了,带她们出去吃西餐。
也是故意的,小阿姨坐电梯都可害怕了,偷偷问林翡这个大铁皮箱子用什么东西吊的,会不会突然掉下去。
到西餐店,更是抓瞎,刀叉怎么拿呀,小镇姑娘水边生水边长,西餐礼仪电视里倒是见过,当时也没留意细节。
牛排上来了,浇上黑胡椒酱,等它滋滋冒一会儿,林翡一声不吭抓起刀叉示范,柳叶儿赶忙有样学样,成功切下一小块,先喂到林翡嘴边,“秧秧你尝尝我这个。”
林翡闭紧嘴巴,头偏一边,柳叶儿追着喂,一定要她吃,“尝尝嘛,尝尝——”
禁不住磨,林翡到底还是张嘴了,表情装得很严肃,屁股在板凳上小小颠两下,偷乐儿呢。
林华玉浅浅啜一口酒,只觉得小孩这种生物实在是很有趣,以前是对她太缺少关心了吗?竟然从来都没有留意到。
原来小孩之间的感情也是很丰富的。
下午方怡出去超市给柳叶儿买了些日用品,怕她做家务多了伤手,还专门买了干活的手套和护手霜。
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是没考虑床铺的问题。
现在她们住的这套房子是林华玉离婚后买的,入住不到半年,林翡不在家林华玉也没请阿姨,只有小时工隔几天来一次,所以保姆房里只有一张空床,连个床垫也没有。
“哦豁。”林华玉幸灾乐祸,“小阿姨只能跟小臭屁猪一起睡了。”
“我不干!”林翡闹起来,站房间门口不让进,“你跟方怡姐怎么不一起睡,把客房给她睡?”
方怡摸了摸后脖子,没出声,林华玉说:“你跟翠翠睡怎么了,你们以前不都睡一起。”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林翡手拦着两边门框,就是不让进。
林华玉还想劝,柳叶儿自己上来把门边放的行李箱提下去。
“我睡沙发好了,不用麻烦的。”她手在沙发上摁两下,“很软的,也够大,能睡。”说着还抬起头冲林翡笑一下。
她把行李箱放倒,打开拉链找睡衣,衣服拿出来去楼下卫生间换,出来直接就躺下了,用沙发上的靠枕当枕头,笔直躺着,“瞧,挺好的,我喜欢这个沙发。”
林翡就是想耍耍小脾气,要她讨好求饶,谁想到她真去睡沙发了,嘴巴顿时噘老高。
林华玉还故意捣乱,“行,那就这样吧,小翡你晚上出来上厕所小点声,别吵着人家。”
林翡好气,屁股一扭回房间,去床上坐着,手掐着肚子,气得腰子疼。林华玉偷笑一下牵着方怡回房间,“赌气呢,小孩赌气真有意思。”
这几天方怡跟着她一起陪孩子玩,晚上都是睡在客房,还是第 一次进林华玉房间,手心顿时就起了汗,人家跟她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站那傻笑。
林华玉就觉得好玩,今天发生在小孩身上的事都太好玩了,身边想留个人说话,“你今晚跟我睡吧,陪我聊天。”
方怡“啊”一声,林华玉已经进衣帽间给她找睡衣,问她:“你喜欢性感的还是保守的?”
她跟过去看,林华玉拿了几套睡衣出来比划,心情很好地冲她抛媚眼,“问你呢。”
方怡傻傻问:“穿给我看吗?”
“什么?”林华玉没懂,“我问你穿哪件,还是你晚上都裸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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