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间的矛盾关起门来只有彼此心知肚明,旁人却不知晓。
稻泽在跟自己置气宋傅瑶也知道,可她一来司衙事多抽不出空,二来丈夫气归气,却也不会在外乱来。
家事哪儿比得上国事差使重要,宋少监便把丈夫闹别扭的事暂且先抛一边了。
夫妻间就这么冷了下来。
可世事因果相生衍变,在萧缇告知稻琼的未来里,稻泽就是在这段不归家的日子里被有心人一步步引上岔路,结识了一群溜须拍马、利欲熏心的损友,无意间与孟衡那伙人一样,拉起了在京城横行的一波纨绔群体。
稻泽自己有底线不沾事,但不妨碍所谓的朋友们狗仗人势借着他的名头在外生事欺人。
如果事情真按照萧缇所言那般发展,稻家日后在父亲去世后被攻讦败落却也不冤枉。
豢养恶犬伤人而不自知,犬有错,主人失察更有错。
稻琼看着二哥下巴上那几道结了暗红色血痂的伤,唇角微翘关心道:“二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幸好只是刮花了下巴,要是断了鼻骨瞎了眼,那可怎生是好啊!”
“谁说不是呢,王乔生那厮,还说介绍我认识几个好兄弟,谁成想那些人身上竟背了命案!
一个个装的倒是人模狗样。
酒宴吃席豪爽大方,人脉交际也广,问什么都知道,我是真把他们当朋友的!还想着给他们的生意做个担保,请崔兄高大人几个照顾一二,别为难人家……”
稻泽用巾帕捂着下巴上的伤,身子骨和各处肌肉还隐隐作痛,他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逗弄着地上蹦跶着想跳上来的小狗,心有余悸。
“当时要不是孙将军路过证实了我的身份,只怕我都跟他们一起被抓进死牢里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兵卫,听都不听解释,下手太狠了……”
可不得狠吗,那都是她特意从换防回来的西疆将士里挑的最心黑手痒的弟兄,大哥也请来巡城司的旧友帮忙,一起半真半假做的一场戏。
二哥身边那群人的确有人沾了人命,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案了。
逃了这些年,他们改名换姓辗转来到京城,原本穷乡僻壤的案宗原件找不到,苦主也没有,司衙犯不着自找麻烦调来几千里外他地府衙的案子重启。
就算真出面将这群人抓起来,证据不足,也顶多将他们塞牢里关一阵子,吓唬责罚一下就放了。
但这刚好能给二哥一个教训,叫他留个心眼,别再跟个靶子一样去外头招摇,轻易相信结交些不知根底的朋友。
稻琼假模假样关心过二哥的伤,好奇道:“你跟嫂子是怎么回事,我瞧着好像闹了别扭?”
那群兵士提前得了吩咐,知道稻家是想给自家二公子一个教训,专门找叫他疼的地方下手。
稻泽身上其实看不出什么明伤,下巴也是他自己不留神磕地上擦伤的。
但宋傅瑶不知道,只以为丈夫偷偷跟歹人厮混犯事被官差拿了,司衙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留情放了他一马。
太府管国之钱谷,向来是极看重官员的官声清名。
宋少监廉洁奉公,宋家往上数三代也都没出过什么恶徒,可丈夫稻泽单是正月就进了两次牢房。
第一次见义勇为行善也就罢了,可这回是因为什么?
宋傅瑶看丈夫身上没什么伤,竟还抱怨官差下手太狠不留情面,丝毫不悔过认错,当即便失望流泪要与他和离。
夫妻二人那晚闹了一场,第二天宋傅瑶也没有出门,派人去太府司衙请了一日假,稻泽也自此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了。
不过好在似乎心结解开,二人又恢复了以往和睦。
稻泽听妹妹问也不隐瞒,大大方方摆手道:“没事儿,你嫂子跟我闹了点小别扭,服软道了歉,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胡吹吧,也不知道是谁这段时间天天在府里待着娘子长娘子短的围着嫂子转。
稻琼觉得二嫂肯定是烦他了,这才趁着自己在府里窝着养伤的时候把丈夫忽悠推小姑这儿来。
萧缇与她说,她父亲死后,稻家被稻泽连累,政敌攻讦名声败落,将军府大厦将倾被查抄前,稻泽便与宋傅瑶和离了。
但她死后,二哥病死狱中,太夫人和大哥他们被贬为庶民出狱,是宋傅瑶出面接济救助的。
小狗终于攀着绒毯爬上了软榻,吐着舌头歪靠在她盘起的腿边喘气。
稻琼伸手摸了摸哈巴狗的脑袋,只从萧缇的描述中看,她觉得二哥二嫂是真有感情的。和离许是二哥不想牵累嫂子。
至于萧缇……她心头又涌上了一股烦躁的情绪。
她与萧缇已有六七日未见了。
期间那女人给她写过两封信,在信里很多事情都不好明说,萧缇便只寥寥提些身边发生的小事,字里行间透出些期盼与关心。
稻琼知道她是在隐晦地问自己近况。
她也想过回信,但每每提笔就停住,直等砚台都快干了,也没能憋出几个字来。
其实也没必要跟那女人产生太多联系,派人盯着就够了。
而且,她真指望自己信那一套所谓“未来娘子”的鬼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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