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云苒在听到许珞一遍遍喊她的名字时突然察觉到的。
所以，即使许珞永远无法爱上自己，即使自己内心那样不安，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所能做的就是……不能伤害许珞，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去伤害。
没有将这样的心情传递，宋云苒将黄兰重新别到许珞的上衣纽扣处，道：“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出现了幻觉，觉得珞珞好香。”
许珞：“……啊。”
她挠挠头，安慰宋云苒，“有可能只是你嗅觉比较发达，能嗅到寻常人嗅不到的味道，别放在心上。”
宋云苒说“嗯”，附和：“可能。”
没有再在异乡这个话题上纠缠不清，宋云苒朝许珞伸出手：“珞珞，我们回家。”
宋云苒迷上了画画，自从那天参观新居回来，她就好像重拾绘画热情，一有时间就往画室里钻。
宋云苒说画画能让她心情保持平静。
许珞有点担心，因为这么说意味着此时宋云苒心情不平静。
宋云苒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许珞主动给宋云苒当了一次模特，想借此跟宋云苒谈谈心，但被宋云苒回避了。
宋云苒心里装着事儿。
是那个异香吗？
老是惦记这事，许珞终于忍不住，进了屋，关了门，脱了衣服，对着光|溜溜的自己就是一通猛嗅。她倒要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奇怪的香味！至于为什么要脱衣服，因为不脱衣服，她只能嗅到衣服上柔顺剂的味道……
她抬抬胳膊嗅自己的手臂，没味，再嗅嗅，还是没味，发了会儿呆，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腿上……
要抬腿吗？
……呃，是不是有些不雅呢？
纠结片刻，她还是缓缓抬起自己的一条腿，将其搭在床上，顶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弯腰去……
还没嗅到什么，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珞珞，来给我做模特……”没想到自己推开门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景象的宋云苒愣了愣，“吧”字被她咽了回去，她的眸光闪闪，“……抱歉，我是不是该敲个门？”
因为许珞的界限感为零，跟宋云苒渐熟之后，进入宋云苒的卧室或者书房，只有想起时才会敲门，她这样的习惯带动着宋云苒偶尔也会忘记界限直接进入许珞的房间。
比如这次。
心里有股声音在提醒自己不要乱看，可盛景在前，宋云苒……她有点管不住自己的眼。
她硬是看了好几秒才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珞珞大白天就过得这么丰富？”宋云苒的话里带了揶揄，“这是人鱼的习惯？”
许珞：“！！！”
她终于从人形雕塑中清醒，一个猛冲钻进被子底下，慌乱遮盖住自己，被子底下的她脸颊爆红。
“我只是刚洗了个澡，忘了带换洗的衣服进浴室！”许珞借口找得超大声。
宋云苒往卧室浴室的方向望了望，没看到水汽，声音含笑着说：“那珞珞洗的冷水澡？”
许珞硬着头皮承认：“我喜欢洗冷水澡！”
“噗——”宋云苒失笑。
她的身上还穿着围裙，上面沾了些颜料，她用手指碾了碾面前的一点，说，“原来如此。”
许珞动了动身体，薄被滑落，露出她的一截白皙小腿，她没发现，摇着身体驱赶宋云苒：“你没事就快点走！”
“我有事啊。”宋云苒的视线下意识落在那截白皙上面，说，“我想让珞珞给我当模特来着。”
许珞心想她才没那个心思，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想起宋云苒这几天心情不好，拒绝的话恐怕会让对方的心情更加不好，犹犹豫豫道：“当、当模特啊？当然可以。”
她伸出一只手朝宋云苒挥挥，“你先去画室，我等会儿换个衣服就来。”
宋云苒看着她没动，她想，在不久之前许珞还没有这种羞耻感，而现在她也会为自己赤|身|裸|体而感到害羞了。
人鱼没有爱情吗？
宋云苒看着因为羞涩而红到了指尖的许珞，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道：“珞珞，你知道我刚来宋家时的处境有多糟吗？”
“啊？”
怎么突然聊这个？
许珞迟疑一下，从被子底下探出脑袋。
红的。
脸也是红的。
宋云苒看到许珞露出的脸想，真可爱。
宋云苒说：“我刚被接到宋家见到宋夫人的一面时对方就让我跪在她死去的儿子的灵位前，说我既然要继承她儿子的位置，就要心怀感恩，为表诚意，让我对着灵位跪一晚，而领我进门的我的生父默认了自己夫人的所作所为，当时我就知道，我并非如我母亲所说的那样进宋家是福气。”
“宋夫人热衷于折辱我，宋安志虽然没有这个癖好，却也没有对此加以阻止，这样的处境可以说是糟糕透顶。”宋云苒的语气并没有难过的成分，她的神情是轻松的，她说，“但现在，宋家的话语权已经被我拢到了掌心，宋夫人狼狈出局，而宋安志就算突发奇想对管理家业产生兴趣回来了，如果没有我放话，他的存在也没什么用了。”
许珞听得认真，也听得迷茫。
所以，宋云苒是在炫耀她现在大权在握？
宋云苒读懂了许珞的心声，笑道：“我没有炫耀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当年我那么弱小，谁都能踩上一脚，没有人能想到如今的我会爬到宋家权利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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