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宋云苒听进自己的话了, 身上的醋意淡了, 许珞松了一口气, 她问那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偏了偏头，没回答。
许珞又问：“为什么送我花？”
少女突然兴奋起来, 围着许珞转圈，还似乎想往许珞身上嗅。许珞被她这动作惊了一下，下意识朝宋云苒的方向看去——哦, 在笑。
宋云苒在笑。
就是笑得有点过于温柔了, 显得有点渗人。
许珞：“……”
她抱着花退离少女, 不让对方近身。少女似乎看不懂别人的眼色似的, 一点也没因此低落, 兀自笑着，她笑的方式……唔, 有点像小孩子。
许珞仔细观察着她, 意识到了这少女身上的天真气息那么浓郁的原因, 因为智力障碍。
这少女好像存在一定程度的智力不足。
察觉到这一点, 许珞对对方的防备一下子撤了大半。她对那少女和颜悦色：“送我的？”
少女大力点头。
许珞看她这么乖, 想摸摸她的头, 但只是想想没有付诸行动，宋云苒看着呢。
收下了少女的花，许珞把花带回到房间，换下屋子里花瓶中原来的那束。
少女毫无边界感，一路跟着进了屋，在许珞换花的时候她就趴在桌上，下巴搁在桌面，两只手放在左右两颊边，目不转睛看着花瓶，乖得像个软绵绵的小动物。
因为太乖了，所以许珞没好意思把人赶出去。
宋云苒也进来了，她并不插手许珞的交友，仿佛这种事包容至极，只是微笑始终挂在脸上，让人难以辨别这一刻的包容是不是真心实意。
许珞对这送花的少女莫名好感，她又问了这少女几个问题，问她从哪儿来，问她是哪家的孩子，并再一次问她的名字，但都没有得到回答，这让许珞怀疑她不会说话。
少女一副年少不知愁的模样，精力十分旺盛，她根本闲不下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一会儿，对房间里放着的鲜花饼产生了兴趣，连盘端了过来，递给许珞。
许珞还以为她是要让自己吃，配合地拈起一块，正要塞嘴里，下一秒见少女在她面前大大张开嘴，一副等着投喂的模样。
许珞：“……”
少女见许珞没动，把嘴张得更大了，还往许珞的方向凑了凑。许珞迟疑着将饼递到少女的嘴边，少女立刻含住吧嗒吧嗒吃起来，一口接一口，很快把许珞手里的那块饼吃完……然后舔了舔许珞的手指。
许珞吓一跳，飞快把手指缩了回来。
“手指是不能吃的！”许珞出声教育。
少女歪歪头，不懂。
一直看着这边的宋云苒这时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看着少女的眼神清凌凌的。
少女对上她的视线，似乎受到了惊吓，蹿起来躲到许珞的身后，她动作太猛，没站稳，在许珞的身后摔了个屁股墩。
她没有爬起来，脸皱巴巴的，一副痛苦地揉着自己的腿。
许珞无意间目光一扫，看见少女的两条腿细细长长的，肤色死白，明显的发育不良。
“……你怎么样？”许珞蹲下来问少女。
少女似乎觉得腿疼，埋头揉着腿，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叫人把她送走。”宋云苒忽然出声。
话落，原本揉着腿的少女立刻放弃了揉腿，神色慌张地扯着许珞的一块衣角。
被这样惹人怜爱的眼神巴巴地望着，许珞有点硬不下心肠：“……她好像很喜欢这里，让她再在这里玩一会儿吧。”
宋云苒默然。
见状，许珞吐了一口气，不打算为了一个陌生少女跟宋云苒对着干。似乎察觉到自己要被送走，少女从自己怀里摸出一只用五颜六色的布缝制的挺漂亮的球，跪爬着爬到宋云苒身边，将球讨好地递给宋云苒。
宋云苒：“……”
没有接球，她揉了揉额角。
“让她玩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叫沈家的佣人来处理她。”宋云苒改口。
她们不知道这个少女的身份，叫沈家的人来处理是最好的。
似乎知道不用被赶走，霎时间少女笑靥如花，她大概察觉到自己越靠近许珞就越会惹来屋子里的另一个人的不喜，她很乖地不再靠近许珞，而是选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将球在地上推过来推过去，一个人玩得也很开心。
见这场景，许珞很是感慨。
宋云苒来到许珞身边，对她说：“手。”
许珞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并不妨碍她听话。
她递出手。
宋云苒拿手一块手帕，擦拭着许珞的手。
许珞：“……”
半小时一晃而过，许珞如约用屋里的内线电话通知了沈家的阿姨，完了之后就等着沈家人来带走少女。屋外传来一串脚步声，许珞以为是沈家来人了，走过去拉开门，但出现在门外的不是沈家的阿姨，而是周渺。
周渺也没料到自己还没敲门门就开了，愣了愣，目光投落到许珞的脸上：“这么热情？”
说话间，许珞身后探出一只脑袋，脑袋的主人双手抓着许珞的衣角，一副等热闹看的样子。
周渺又是一愣，怔怔和脑袋的主人凝视半晌，跟许珞道：“宋云苒没在？”
在她的思维里，宋云苒如果在的话，应该不会允许另一个人跟许珞这么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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