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脱衣服？”许珞莫名。
她背过去就是在等宋云苒脱衣服。
宋云苒露出疑惑的表情：“珞珞不帮我脱吗？”
许珞比她更疑惑：“啊？”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
许珞的目光落在宋云苒的手臂上，确认它们功能完好，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她脱衣服，她面上不忿：“你不能自己脱衣服吗？！”
宋云苒无辜地垂下眼眸：“我只是不知道珞珞不想帮我脱衣服，婆婆给我洗澡时就会帮我脱，珞珞不想的话，我自己会脱的，本来让珞珞帮我洗澡就已经很麻烦珞珞了……”
“诶？”许珞一听是这样，立马将不忿的神色收了个干净，“原来如此。”
既然婆婆帮忙洗澡时也是这个流程，那好像也没什么生气的。
她飞快开解完自己，动手帮宋云苒脱起衣服来。
在许珞哼哧哼哧埋头帮宋云苒脱衣服时，被服侍的宋云苒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她说谎了，她丝毫不喜别人碰触自己，所以但凡能自己做的，绝不假手他人，脱衣服这事她自己就能做。她只是……有点享受欺负面前这个人。
怪可爱的家伙。
上衣脱完，等到脱裤子，许珞想起了对方对自己双腿的在意程度，迟疑地停下手。她担心自己这一脱，对方又想给自己派送便当了。
她以下蹲的姿势昂起头看宋云苒。
宋云苒低头看着她，她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犹豫，笑了笑，说：“水快要凉了。”
这就是允许的信号了。
许珞看了她一眼，掩下心头的怪异，动手把裤子扒了。
宋云苒的下半身已经瘫痪多年，再好的疗养也没能阻止那双腿消瘦下去，因此它们确实算不上好看。
许珞想起了下午在宠物医院的事，想起了那只橘猫，橘猫的手术很成功，但医生明确告知，那只猫的腿不可能恢复原样，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宋云苒就在旁边，当时她看了一眼那只猫，眼神里飞快闪过了一些什么。
如果宋云苒的腿没有残疾，她的人生一定比现在更为广阔。
在莫家的慈善宴上，当人鱼泪治好了周渺脸上的烧伤时，宋云苒在想什么呢？
她真的没有懊悔错失人鱼泪、没有羡慕周渺吗？
“珞珞——”
“什么？”
“你走神了。”
许珞回神，复杂地看看宋云苒，将其抱进浴缸里。
她当起了搓澡工，但因为业务不熟练，她全程手忙脚乱。
“珞珞这是第一次帮人洗澡吧？”作为被服务的对象，宋云苒失笑。
许珞这时正在给面前人擦背，心不在焉地说：“谁说我是第一次？”
“还有别人？”宋云苒闻言转过身。
“别乱动！”许珞赶紧按住她不让她动，但晚了，业务生疏的她在对方转身的那一刹，指甲划过了对方的背，在一片白玉无瑕中留下鲜艳的一道划伤。
“啊——”她呆住。
“疼。”宋云苒扭头去看自己的背。
许珞迅速拿手掌覆在那道划伤上，但伤口很长，而她的手太小，宋云苒对自己背上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
“……”
“这可不能赖我！”许珞分析，“会导致这道划伤的第一原因是你乱动了，第二原因是你皮肤太薄了！”
“噗！”宋云苒笑出声，她拉住许珞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尖，问，“那珞珞的指甲留太长占第几原因？”
许珞理所当然道：“我的指甲是无罪的。”
“嗯，你说得对。”宋云苒眼中笑意点点。
许珞偷看她，发现她真的没有在意这件事，放心了，也有心情调侃了，说：“宋云苒，别说，你这背好白，在上面划上两道还挺好看。”
宋云苒恍然：“这是珞珞你的性|癖？”
许珞一身正气道：“姐姐，你在对正直的我说什么奇怪的话呢？”
“噗！”
宋云苒又笑了，笑了好久，许珞在笑声中结束了这一次的帮忙。
当许珞推着一身清爽的宋云苒走出浴室，卧室房间门正好从外打开，付婆婆出现在门口，后者看见屋里许珞也在，愣了愣。
许珞比她更愣，付婆婆不是请假不在吗？
“婆婆，你事情做完提前回来了？”宋云苒忽然开口。
付婆婆看向宋云苒，宋云苒只是笑，淡淡的。
“……嗯。”付婆婆接下了这句不实之言。
事实上她今天根本没有请假，她好长时间没请假了。
许珞没想过自己被骗，她不觉得宋云苒编造个谎言只是为了使唤自己一下，那宋云苒得多无聊？
她相信了付婆婆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请假外出后提前回来了。
既然付婆婆回来了，她这个临时护工就没必要继续做下去了，她跟付婆婆打了声招呼，回了自己房间。
几天后，被送医的胖橘得到了出院准许，许珞接到医院电话匆忙跑去接猫，结果到了医院门口发现宋云苒也刚从公司那边过来，两人在门口碰上了。
“你怎么会来？”许珞问宋云苒，这话问得真诚，她是真不知道宋云苒为什么会来。
宋云苒从车上下来，挂一脸笑容，说：“我也接到了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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