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当然装死,当做没看到这一眼。
周易将我们几个的动作收入眼中,她抿了抿唇,眼神微微从我身上略过,转而看着我的老父亲,回答:“2月底会去申城新约克大学入职,任教。目前的话是给景晨做企业管理顾问。”
给景晨做顾问和精达的顾问,两个概念。
周易不愧是周易。
我默默消化着周易的这句话,继续包着我的饺子。
“小崽子和问筝有合作?”我爸转而问我。
虽然知道我爹和景家有点关系,他们这种穿制服的向来派系分明,原来只以为我爹只是个学院派的普通二毛四,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种制服之间的事情,和我有啥关系,我那个户口都是景家操作的,国籍更是转了出去。就算有什么,主意也不应该打在我的身上吧。
“最近有一些业务上的合作,具体内容不能讲。”我将饺子摆好,站直解释。正如我爹他们有些话不能和家里人说一样,做我这行的同样如此。
我爸看了我一眼,静了静,突然道:“问筝是个好孩子,但她家有些事情很复杂,你俩还是要多多留意。对了,小易这工作上社保吗?”
周易转过头,我俩对视,皆看到了彼此眼睛中的复杂。还是周易反应过来,她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的,属于私人雇佣,不挂名在公司。我的工作签证目前还在弄。”
客厅内静静的,我低着头,思考着我爸刚才的意思。他显然是知道什么的,没有对周易隐瞒,嘱咐也是交代给我们两个人,很明显,他是把周易也当做家人的。可以说,我今天带周易回来的目的达到了。
但他这句话让我有些惶恐,老一辈对社保的在意可以理解,但是特意叮嘱景家复杂和问周易是不是挂在景家公司下,是不是景家最近有些不好?
我沉默着,本就因为航运集团收购进展缓慢而有些焦虑的内心,更加的焦灼。
“哎,你们最近听说没,段家的老三惹了大祸,现在让段大收拾残局呢。”一直老老实实包饺子的我妈忽然开口。
段家老三?段大?
意识到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周易轻轻地在我耳边提示:“段大就是段毓枢,段三是段毓桓。”
段毓枢是景晨的未婚夫。也就是段毓桓惹了祸,现在段毓枢在收拾局面,波及到了景晨,所以近期景晨才这么活跃。是这样吗?
“您是说政法系落马的那几个高官吗?”周易接话,没让我妈的话落在地上,一个人尴尬。
显然,周易对这些事情是知情的。我真的是麻了,到底什么是周易不知道的。大家不都是搞这行的吗,她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消息的。
“段家不一定能保住段三,就是段大的位置都危险。”我爸沉声,他的话看似是和我妈还有周易说的,但是说话的时候眼睛全程都在看着我。他是没上过一线,但到底是穿制服的,平常在家里就是个小老头,然而现在这么个眼神,让我后背发毛。
如果按照他们说的,因为政法口这边出的问题,能用惹祸来形容甚至说什么保不住,就很有可能会抓进去几个关键人物。段家如果连老大都有波及,那对于联姻的景家来说,势必也有所影响。
这就是景晨急着收购航运集团的原因吗?还是说,因为景晨收购航运集团动了别人的蛋糕,那人动不了景晨,就给景晨未来的夫家踩上一脚呢?
实话讲,这种恩怨和我没关系,但航运集团的事情和我息息相关。这是我升任MD做得第一个项目,也是JPM本年度最大的一个并购案了,做好了,这就是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之一,甚至能帮我打开内陆的国字头企业。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航运集团的收购之战我得打得漂亮,得让景晨彻底吞下这个集团。
完蛋,压力指数型增长了。
周易见我的表情有异,她压低声音,宽慰我:“放心,按照你的节奏一步一步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当然是要按照原来的节奏来的,但我爹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的。涉及到景家这事就会很复杂,航运集团本身也是一锅粥,我原想着从书记那边下手,现在看来还是过于天真了。
“景晨对航运下手的原因外界怎么传的?”我给何耀发了消息,也没管今天是何耀家那边的小年。趁着爸妈都在煮饺子,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
何耀和李航都仿佛是住在手机上的人一样,他收到消息后秒回我:“2019年,中泰茂业竞标航运集团下属子公司的一个工程项目,意外失标了。自那后,景晨下属企业开启了对航运集团的围追堵截。”
因为一个项目的失标而对集团围追堵截,这事怎么听着这么……
猎奇?
我凝望着外面,申城的雪和邺城不大相同,还未落到地上变化了。只落得地上湿漉漉的一个结果,昏暗的天空下,显得雾蒙蒙的,倒是有了几分塔桥的意思在。
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树枝,我在脑海里梳理这条消息,想了想,给何耀回复,令他将景晨下属企业对航运这些年所有的招标情况做了个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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