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抬起手,似是想揉揉我的头发,可碍于我今天的妆发,细长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脸蛋。
我低声应了声,没说话。
“可以和我说的,我不会生气。”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温和地望着我,眼里是我所熟悉的缱绻眷恋。她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她轻笑着将我抱进了怀里,温热的气息轻轻地洒在我的耳畔:“我还会活很久,还要和你一起到老呢。简臻。”
是,她将我当下的情绪说了出来。
我怕周易会死,会死在我的前面。我会永远见不到她,摸不到她,甚至永远都不知道她的消息。比起这些,好像过往那些我所在意的、斤斤计较的东西,都变得不重要了。
没有什么比她好好活着更令我开心了。
若没有离婚,或许我还能堂而皇之地说:“周易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也是我的所有物,你必须为了我好好照顾自己。”,可我们离婚了,我没有这个立场说这样的话。我只能像个失去主动权的丧家犬一样,提醒她注意身体。
婚姻关系的结束,意味着,至少在法律上,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了。
晚宴上我是喝了酒的,可以说在场的高管们没有一个是滴酒不沾的。公司的人当然是主要顾着外部公司来的高层们,给他们妥帖地叫好了代驾,而我这种公司内部的人,自然是属于自家人的队伍,稍稍靠后。
我靠在柱子上,目光涣散。
“简总,代驾给您叫好了。”助理拿着我的工卡,不知道什么给我叫好了车,我凝眸深深地看了眼他,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去。
路上,我想到什么,忽然说:“过几天有实习生来,你去面试一下吧。”
助理做我的助理的时间已经有些久了,他来这家公司肯定不想只做个助理,在不知道他的具体规划前,那就给他多一点的选择,看他如何抉择。
助理点头,应下了。甚至没有问我是什么岗位,也没有问什么缘由。
我轻笑,坐进了车里。
回家后,我坐在沙发上,呆愣愣地看着门板,脑子空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缓了一会,将身上的长裙脱下,每走几步就将身上的首饰摘下来一些,等到浴室的时候,这些叮哩桄榔的东西也被我全数摘了下来。
望着镜子里憔悴又迷茫的自己,我有些无助。
周易,子宫肌瘤。
这几个大字就在我的眼前,我从来没想过瘤子这玩意能在周易身上。还是在我们离婚后,她自己一个人在医院?还是她妈妈在?还是小经在?刀口那么大,术后恢复会不会很难受?
想到赵壹笙术后那半年,就连呼吸都在痛,我根本没办法想象周易术后的样子。
我近乎慌张地跑出去拿了手机,翻开自己的通讯录,想着和谁说说这件事情。可翻来翻去,好像也没有谁能说。这是周易的私事,我让李航去查本就犯了周易的忌讳,若是和别人倾诉,就算周易对现在的我包容性再高,心里也可能不舒服。
眨了眨眼,我回了沙发,浑身只穿了一条内裤,平躺在上面,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我的内心就像是有两个小人一样,一个大力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告诉我自己,我和周易已经没有了关系,不要再没事闲的谴责自己了,没关系了!而另外一个则是抱着我们的合照,嘟嘟囔囔说着:这是周易啊。
许久,我给李航发消息:不要查周易的事情了。
李航也不知道是不是住在手机上,他的视频立刻打了过来。我随手切换成语音,接起:“干嘛?”
“周易知道了?”李航永远这么直男。
我应了一声,想到周易之前说的,回李航:“她说要起诉你,你侵犯了她的隐/私权。”
“扯淡!”李航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听他这个动静我就知道,他今晚绝对又被手底下那几个VP给灌了,说话的声音都飘了,“有本事丫就告我!我看她敢不敢!”
色厉内荏的男人罢了。
见我没搭理他,他也没说什么。我俩无言了十秒差不多,他忽然声音清朗了许多,低声道:“唐纳德找王忠谈话了,我感觉他是想升他了。害,你说说,我比王忠差在了哪呢,这唐纳德怎么就那么待见王忠呢?”
邺城的MD空了有一阵子了,李航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许久,能让他和我叽叽歪歪的也就只有这个话题了。我坐起身,看着电视里自己的身影,耸肩。
因为你嘴巴太碎了,差在哪,就差在这了。李航和客户的关系很好,但就是有的时候过于好了,他的几个女朋友都是我们的客户,这显然是犯了忌讳,而他却浑然不觉,几次提醒敲打后,他这才明白过来。
但这种话当然是不能说的,我只能找了个理由:“你大学什么专业自己忘了?”
是,这行学历歧视向来严重。我之前说过,我和李航是同一所大学的,但他专业比较偏向文科,而且说实话,Q大也就在国内还算可以。但在这种公司里面,一棍子下去没有一个人大学排名是低于100的,Q大显然不是太够看。我是半吊子,Q大+G5,但我是B国国籍还是女性亚裔性少数群体,而王忠则是很标准的TOP20工科背景,这样一比较,李航显然不太具备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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