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霁没有立刻回答,等到她的反应消下去了,她仍抱了唐见溪一会,脑海里的女诫已经背到了第十遍。
然后她放开了唐见溪,在这一刹那,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丝不舍,但两人都无法确定这份不舍是源于生理还是源于感情。
到这个时候,云初霁觉得可以谈那些重要的事了:“唐小姐,我不能要你的钱,不管始作俑者是不是我,但终究是我做出的事,我不能一点责任都不负。”
“你的要求我都同意。”
“我非常感谢唐小姐对我的宽容,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如果唐小姐今后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或者唐小姐某天觉得不甘想要取走我这条命,我都可以接受。”
“对不起,唐小姐——我还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当然今天的事也对不起,我本来应该忍住的,结果却标记了你。”
听到这,唐见溪出声打断了她:“没有,你做的对。”
她诚实地说:“如果不是你及时标记了我,那我今天大概会发情。”
“至于你的道歉,我接受。”
这是自那天过后,她们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地谈这件事,好笑的是,今天的情况却是如此的兵荒马乱,她们仿佛坐在一堆废墟中整理上一堆废墟,事实上,两人现在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清醒,脑子里的弦仍紧绷着,手和脚都蠢蠢欲动,完全是凭着对理性的模仿来维持理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两人同时出声道:“那就先这样!”
“我们回去吧!”
“嗯!”
说完,车门打开,冷冽的空气逼近,两人都忍不住一颤,随即看向对方,又立刻移开。
急匆匆地回家,急匆匆地进房。
五分钟后,唐见溪的房门被敲响。
云初霁问她:“今天还需要信息素抚慰吗?”
唐见溪咬了咬唇,又喝下一瓶冰水。
“今天不用了。”
第17章 敏感
云初霁闻言松了一口气,踱着步子回了房。
她通常在这之后还要再看一个半小时的书,可今天怎么都提不起劲来,那些令她着迷的之乎者也全都被换成了车里唐见溪的触碰、喘息和从她脸上掉下来滴到自己后颈上的汗。
她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就像她现在也克制不住地又起了反应。
云初霁有些难堪地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部位,甚至开始考虑或许当太监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父亲常说那些断了根的孽障身上就有一股子邪气,所以才生得又蠢又毒。
那这样的话,当太监不仅死后要被祖宗鄙弃,生前也不好过。
云初霁纠结着放弃了这个想法。
拿出前几天买的宣纸和笔,说实话,这还是唐小姐给的钱。
想到唐小姐,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
不行!
停下来!
云初霁往笔上沾了浓浓的墨,秀丽的簪花小楷渐渐布满了纸上。
云初霁从《女诫》开始写起,写到《论语》,写到《春秋》,然而还是没有写到一个真正能够熄灭她内心火焰的段落。
她现在是个女人吗?
是的。
那她完全是个女人吗?
不完全,她身上包括的男性的一部分,正是这一部分在燃烧着,不受她的控制和主观意识,就这么燃烧着。
《女诫》是管女人的,但管男人的书里没有讲过怎么管住这一部分。
它们统统在说着君子要安贫乐道,君子要匡济天下,君子要和而不同,君子要为义不为利。
啊,孔子有说过,君子对待女子应当是,不远不近,因为女子近则不逊远则怨。
可这就够了吗?
云初霁越写越迷茫,越写她就越想到自己的阿兄自十六岁后就在青楼养了几个相好,后面娶了妻子后才正经起来,但也抬了几个小妾进门。
父亲的小妾也不少。
但她们云家依然被人说是家风正,因为男人从来不在外面玩乱的。
云初霁从前也这么认为,但现在,当她身体里属于男性的部分和女性的部分在斗争时,她却迷茫了。
克制是女子的美德。
克制也是男子的美德。
但为何明明是同一件事,男女的行为标准就差得这么大?
她想,或许答案在书里。
她读得还不够多。
祖父读得够多,所以祖父只有祖母一位正妻。
父亲和阿兄常说自己离君子远矣,从前她以为那是自谦,但现在云初霁觉得那应当是真相。
她的心终于静下来了,云初霁打开光脑,开始了今夜睡前的一个半小时。
第二天早上,到了吃早餐的时候,两人视线一对,不约而同地都没坐原来的位置。
现在她们中间隔了一张桌子和一个大大的斜角。
陈姨的手艺极好,是就连云初霁这种味觉不甚灵敏的人都能感受到的好,所以在这个普遍由家务机器人做菜的时代,陈姨靠着自己的手艺硬生生地在高门大户中间扎下了根。
但今天,两人明显地都有点食不知味,早餐剩的分量比吃的还要多。
唐见溪站起身,云初霁也跟着站了起来,按照流程,她们是应当要牵着手去门外。
云初霁搓了搓自己的手,莫名竟有些胆怯,昨晚那种蓬勃而无法抑制的欲望确实把她吓了个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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