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那女人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是以一个瞎子的身份哈哈哈哈哈！”
瞎子。
她竟然……？！
“杭初霏，只要你死，我便还她自由，一命换一命，哦不——是整个青轩城的百姓的命！用你一个人的命换全城人的命，很划算吧？哈哈哈哈哈……”
在一旁的常翎早已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同门一场，奈何怨气如此大？”
端木衿冷笑道：“同门一场？是啊，同门啊哈哈哈哈哈……”
杭初霏攥紧了双拳，袖中的闲云剑亦在剧烈地颤抖，似乎已然迫不及待出鞘了。此时此刻，她的胸腔里有如燃烧着灼灼赤焰，积压了一百余载的怒意终于要在今朝爆发出来——
这时，常翎望向她，而杭初霏沉着脸，她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只是这么看着她，却在恍然之间，连她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神色中的傲慢和强势竟是在渐渐淡去，眼眸里更多的是担忧和愤愤不平。
“你！休！想——端木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杭初霏怒骂道，说罢便朝着端木衿飞扑而上，彼时闲云剑铮然飞出——伴随着凌厉剑光，于天地间一阵长风凭空而起。
在场的其他仙官见状皆愕然，面面相觑，竟是不知该不该上前出手相助。
杭初霏手腕忽转，剑身一旋，使出一式沧溟剑歌——
顿时清光划过，冷冽而耀眼，云气怒卷而来，仿若滔天巨浪。
端木衿嘴里念着魔咒，双指并拢划过半空，形成一面黑色的屏障，瞬间将杭初霏道这招术法给挡下。
杭初霏顿时怔住了——
这怎么可能？！
这一式令她引以为傲一百多年的沧溟剑歌，对方竟是就这般轻而易举地破了？
而在她还未缓过来之时，端木衿已然挥起袖，凭空变出了数只巨兽！
见到那些巨兽后，杭初霏和常翎都不由得一惊：牛蝠兽！
而且——这回竟还是变异的牛蝠兽！
眼前的巨兽比一百多年前遇到的起码要大上五、六倍！要知道，当年常翎在山谷里一人一剑斩杀数只牛蝠兽，那些比面前的要小这么多，却都已耗了她几近九成的灵力。
常翎倒抽了一口气，怒道：“又是这堆畜牲！”
端木衿给了那些牛蝠兽一个指令，它们瞬间纷纷朝着两人猛袭而去。
杭初霏转头望向常翎，常翎回了杭初霏一个点头，一时间内两人便用眼神达成了共识。
杭初霏一抬手，眨眼间，数道雪色的剑光朝着那些牛蝠兽冲去，疾快就如离弦的箭一般，面对如此之快的速度，没有一只牛蝠兽能够幸免。
被击中后，每一只牛蝠兽尽数在短时间内晕眩，趁着这个时候，常翎迅速冲上前，以白剑挽起一个剑花，速度亦是快得只剩下剑影绰绰，锋芒冽冽。
寒光四射，剑气磅礴。
两人明明是初次联手，却是意外地默契。
数十招过后，杭初霏和常翎的身上皆有清汗涔涔而下，所幸对方放出的牛蝠兽已然被她们消灭了个干净。
“哟，没想到我还是低看你了呢。”端木衿惋惜微嗔道。
杭初霏未理会她，侧首对常翎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常翎的手臂上已被划出了数道伤口，两袖衣衫皆残破不堪，杭初霏心下愈发觉得自己对不住她。
常翎却摇了摇头，回道：“我没事。这个疯女人，今日我必与你一起干掉她！”
杭初霏垂眸，歉疚道：“其实你不用帮我的……这本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
这时，端木衿大喝一声，吼道：“你们两个，竟敢无视我？”
杭初霏冷声道：“有什么你尽管冲我来，你我之间的恩怨，本就与常翎无关。”
端木衿又开始狂笑，而倏忽间，她的目光却是转向了常翎：“想不到常翎你这个时候还演上了？我早该知道你竟是这么能装！假惺惺的女人！呵，真是笑死我了！——对了杭初霏，她是不是还没告诉你啊？就在你去山中清修之后……”
“够了！”常翎打断道，“你这个贱女人，除了挑拨离间还懂得什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们两个之前便已经认识了吗？
听了两人的对话，杭初霏一头雾水，茫然地望向了常翎。
端木衿冷冷道：“你不让我说也没有用，你不承认也没有用，做了就是做了！杭初霏，你可听好了——你身边的这个叫常翎的朋友，在你去山中清修后就拜入了子桑若兰那女人的门下，不然，你真以为她凭着自己那一点小本事就能和你同时飞升么？”
杭初霏听完，心下一震。
她回忆起自己清修期间在山谷里遇到过常翎，而那片山谷距离子桑若兰的师门不到二里路，能在那里相遇属实奇怪。
难道……端木衿说的是真的？
未料，正当她陷入疑惑之中时，常翎开口了：“对，你说的一点没错。”
“杭初霏，对不起。”
杭初霏顿了顿，此时的她已神情复杂，却还是低声道：“常翎，你不必和我道歉。”
常翎叹了口气道：“我确实一直都想打败你，可你知道吗，我当年心里有多倾佩你，有多希望能和你比肩，到了如今亦然——杭初霏，不论从前如何，今日，即便我们没有现在的身份，我也必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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