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瞳并不需要凶神恶煞地骂人，她只是皱皱眉头，镜片下的长眸睇过来略淡的目光，就已经够让人瑟瑟发抖。
可可很郁闷，“小瞳总怎么心情又不好了？”
旁边的同事小声说：“你不知道吗？花小姐去参加《音你心动》了，那个节目需要封闭式管理两个月。”
破案了。
原来是情场“失意”。
“两个月……”习惯了前段时间小瞳总的细风和雨，再次面对她的强势姿态，就显得有些难以招架。
可可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争取在这段时间不犯错。
桌上的座机忽然响起，是一楼前台打来的，说楼下有个女士，自称和小瞳总是多年好友，想要上来23层见见顾见瞳。
可可皱眉：“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没有预约就让她离开。”
前台小姐姐犹豫地说：“可是……”
她看了眼等在沙发椅上的女人，低声说：“可是那位女士说是慕氏的千金，还拿出了和小瞳总的合照。”
可可怔住。
慕并不是个很常见的姓，能在B市称为慕氏的也只有那么一家。
如果真的是慕家千金的话，晾着不理确实有些不太好。
“你等等，”可可说，“我去问问瞳总。”
放下电话，可可敲了敲顾见瞳的办公室。
“进。”
顾见瞳抬眸，“什么事？”
可可将前台说的话转述了一遍，越说声音越小。
因为顾见瞳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几分。
“慕家千金，她要见我？”顾见瞳唇边讥讽地轻轻上扬。
片刻，她嗓音冷淡地说：“可以，让她上来。”
可可：更吓人了救命。
“好，好的。”她颤颤巍巍地关门出去，告诉前台让慕小姐上来。
虽然她们工作没做好的时候，顾见瞳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但那还是可可第一次看见顾见瞳露出那样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那慕氏千金大卸八块。
也不知道这慕小姐到底怎么得罪小瞳总了。
没多久，电梯口“叮”的一声。
可可循声看去，最先看到的一条修长的腿，踩着银色高跟鞋，露出干净而白皙的足尖。
再往上看，是纤尘不染的白色裙摆。
黑长的直发及腰，如同上好的绸缎。
女人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眼看过来，轻轻勾了下唇。
“请问，顾见瞳的办公室在哪里？”她声色轻柔地问。
可可站起身，为她指引方向。
女人对她感激地笑了笑，“多谢。”
她站在门口，搭上了门把手。
微微低头垂着眸，墨发披泻，遮住了半边侧脸。
听见顾见瞳说“进”之后，无人可见，那双眼里尽是痴缠之意。
等她进了顾见瞳的办公室并关上门之后，可可旁边的同事忽然说：“好奇怪。”
可可问：“什么？”
同事挤眉弄眼，“你不觉得那个慕家千金，打扮得很像花小姐吗？”
听她这么一说，可可才有些想起来。
顾见瞳之前带着花映来过公司几次。
花映身上穿着的裙子样式都偏简单，但能恰好展现出少女的曲线。颜色素净，最常穿的还是纯粹的白色。
可可仔细回忆着刚刚看的那一眼，突然觉得，不止是衣服，脸上的妆容，甚至微笑的弧度，都好像在模仿着花映……
这想法让她有些莫名地觉得不寒而栗，干笑几声，“巧合吧。”
同事却不觉得，“以我多年混迹八卦圈子来看，这说不定是个你爱我我爱jsg她的故事。”
她兴奋地在小群里汇报自己的发现。
但可可想着顾见瞳当时的脸色，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情爱故事，而是恐怖故事。
-
办公室里。
顾见瞳低着头看文件，不曾抬头看来人一眼。
慕倾月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简直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将她搂进怀里。
但不行。
她不能让阿瞳再害怕她。
“阿瞳，”她温柔地唤道，“我回来了。”
顾见瞳这才掀起长睫。
她眼神冷淡地看着面前的人，墨瞳中波澜不惊，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慕倾月还是那副样子，跟多年前没什么变化。
顾见瞳本以为再见到慕倾月时，她会忍不住地恶心，或许会甩她一巴掌报当年之仇。
但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竟然平静得诡异。
眼前的人好像只是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扔进水里，短暂地荡起波纹后，就落入了不见底的深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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