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瞳，你不能这么狠心，你和月月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进牢房呢？”
顾见瞳眼睫一闪，她抬眸，冷淡地问：“所以呢，所以她就能狠心对我做出那样恶心的事吗？”
慕母哑然。
她怔怔地流着泪，低语呢喃：“可你……你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吗……”
顾见瞳苍白着脸捏紧了拳心，正想说什么，被顾老爷子抬手拦住。
“爷爷，我要报警。”顾见瞳再次坚定地说。
顾老爷子神色沉肃，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最终，慕父站起身，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说：“老爷子，慕家可以让出东郊那片地。”
东郊的地，有政府的加持，打算合作用来建设大项目。
是B市人人都想啃的香饽饽。
预估市值二十个亿左右。
如果能得到这个项目，顾家在B市的地位将会无人可以撼动。
顾老爷子握着玉核桃的手凝滞了一瞬，苍老的眼里掠过一丝精光。
“爷爷！”顾见瞳似乎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语气略为慌乱地喊了一声。
但这一次，顾老爷子没有看她。
老人坚毅的侧脸带着几分陌生，开口说：“好。”
顾见瞳如坠深渊。
这时的少女，还不是后来在商海沉浮的小瞳总。
她不懂计算得失，不知权衡利弊。
她只知道，最敬爱最信任的爷爷，竟然为了家族利益，选择忽视她所受到的伤害。
慕父听到回答后痛心的同时，也大大轻松了些。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声愤怒的喊声：“不行！”
走进来的是顾见瞳他爹。
顾父在顾家其实一向很没什么存在感，上有杀伐果断的老爷子，下有聪明伶俐的顾见瞳。
他不喜欢，也没有商业天赋，安心地当个米虫就好。
但在顾老爷子为了家族妥协的时候，是他站了出来。
“我女儿那么被欺负，”顾父气得脸色涨红，一向斯文俊秀的容貌显出几分急色，“这不是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顾见瞳愣愣地看着印象里总是自诩艺术家，随性而为的父亲，一拳打上了慕父的脸。
她从事情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冷静，但在这一刻，她忽然鼻头发酸。
眼泪模糊了眼眶，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顾父笨拙地拍了拍她的头，“瞳瞳不哭，爸爸在。”
然而这个家，仍然还是顾老爷子说得算。
最终慕家转让了那份大项目，火速让慕倾月出国，也搬到了其他地方。
而仍然不服的顾父，被老爷子狠狠斥责了一顿。
从那天起，顾见瞳和顾老爷子的感情就变得极为微妙。
她依旧尊敬他，听他的话，跟随他学习。
但她不会再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般，伏在爷爷膝头撒娇。
不像爷孙，而像是上司和下属。
这样的相处模式一直到今日，都不曾改变。
顾见瞳低声道：“我能理解爷爷的想法，但我无法说那是对的。”
花映抱住她，嘟起嘴：“本来就不对。”
想想顾见瞳当时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刚刚经历了那样可怕的噩梦。
而她最依赖的亲人，却选择了保全家族利益。
“姐姐，”她仰头，无比真挚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顾见瞳轻轻一笑，“一直吗？”
小姑娘认真地点头，还伸出小拇指来，“我们拉钩。”
幼稚得很。
但顾见瞳的心尖却软了软，她伸出手，和花映的手指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花映抬头对顾见瞳弯起眉眼，她凑到顾见瞳脸边亲了一口。
“姐姐，”她小声说，“你是我永远的偏爱。”
顾见瞳眸光一动。
她搂着小孩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低下头，深深吻住了那娇艳的唇。
良久，才呼吸不稳地分离。
顾见瞳低笑：“小花儿好甜，难怪能说出这么多会哄人开心的话。”
她为花映整理着衣服，“慕倾月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她是个疯子，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揣摩。”
“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顾见瞳抱住花映，用的力气微紧，“小花儿，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要小心些。”
花映应好，手指在对方的掌心上画着圈，“姐姐也是。”
怕把小孩吓着，顾见瞳又笑了笑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我，不会任由她轻易发疯了。”
她捏了捏花映的鼻尖，“好好参加节目，有空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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