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低头，看见桌上那份文件上印着的文字时，路柚不由得怔住。
“别乱想。”林女士看着她的表情，说，笑了一下，“习惯了，谈事情的时候会下意识变得严肃。”
她把文件朝林念的方向推了推。
“看看这个，有没有什么问题。”
路柚拿起来，轻轻翻开，静了片刻，看向林女士，轻声问：“……为什么？”
文件上写的，是将母亲转去国外的遗愿，以及后续一系列治疗。
甚至详细到每一个细节。
卖掉房子的钱加上这些年攒的钱，只够承担母亲现在的费用，没有办法再给母亲更好的治疗了。
可这些……和念念没有关系，更和林女士没有关系。
“我知道以前的事很难放下。”林女士说，“念念既然选择了和你在一起，那你的事必然会影响到她。”
说着，林女士笑了一下：“而且我还蛮喜欢你的，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小孩，我不希望从前的事情过分影响到你的未来。”
……
林念送她回家。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路柚忍不住伸手，将林念紧紧地抱在怀里。
“念念……”细微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
林念偏眸看着她，缓缓伸手将她回抱住。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抱着。
车过来，路柚上了车，转头弯着唇，要和林念说再见，却看见理念跟在她后面也钻进了车里。
路柚愣了一愣。
“我要跟你回家。”林念说着，抱住了她的手臂，一只手拿出手机来给林女士打电话，“一秒钟都不想和柚柚分开，我没救啦。”
打完电话，后座上，林念环着路柚，在前面后视镜的死角，悄悄地亲了路柚一下。
路柚握着林念的手，
“不是说最近要在家陪叔叔阿姨的吗？”她轻声问她，“怎么突然和我一起走了。”
林念摇摇头：“想和你一起。”
不知道在书房妈妈和她说了什么，林念明显感受到了她情绪的波动。
不想柚柚在这种时候一个人待着。
“柚柚。”林念叫了她一声。
“嗯。”路柚轻声应着。
“下次放假我们去拍照好不好？”林念抬眸看着她，“我想要你给我当模特。”
“好。”
-
时间匆匆而过。
路柚的母亲被转去了国外的医院，聘请了专门的护工照料。
工作比从前顺利了不少。林女士像是给了她一张通行证，将那些想要刻意刁难她的人挡在了外面。
前面的路需要她自己走，可林女士替她摆平了许多职场中刻意的刁难之后，一切都顺利了不少。
她本身能力就强，晋升很快。
林念依旧学校家里两头跑，课多的时候住宿舍，没课的时候就往路柚家里跑，林女士他们在家的时候，会拉着路柚一起回家。
宿舍成功达成了空无一人成就√
跟着林念一趟一趟地回家，路柚在和林女士林爸爸相处得越来越自在。
偶尔会去国外看望母亲。母亲在这里被照顾得很好，路柚甚至看见过母亲的小指极其细微地动过。
她不知道母亲到底能不能醒来，但是她想，她好像有再次面对母亲的勇气了。
这次有人陪着她了。
她和念念商量好了，等到林念毕业，她们就去国外领证。
一切都比想象中的要好。
-
林念毕业这一天，路柚被一个项目缠住脱不开身。
虽然她很想要路柚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和她一起拍毕业照，但她知道这个项目对路柚很重要。
林念抱着相机和姜欢一起重复着开学时的轨迹，顺着从前的路线一路拍过去，唯一和从前不一样的，是这次她们宿舍的人都到期了。
苏巧也在。
三个人一起拍了毕业照，又在一片笑闹声中，跑去学校各个著名建筑前合影。
图书馆的绿化草坪后，有一片被修剪成书本模样的。
林念站在前面，姜欢给她拍照。
一个人从后面悄悄进入镜头，姜欢还没来得及讶然，就看见那人抬手，食指抵在唇边，做出“嘘”的动作。
姜欢没有做声，低头提醒了一下林念看镜头。
这里人很多，不断有人路过走来走去，路柚的动作很轻，原本不会被林念察觉。
可随着她的不断靠近，林念似有所感，回头望过去。
——在这一瞬间，姜欢飞快地按下快门。
镜头里，抱着花的少女满身温柔地朝着学士服少女走来，学士服少女回眸，阳光洒在她们身上，背景似乎被时间虚化，一切安静而美好。
转头望见路柚，杏眸中闪过惊喜，林念朝她跑过去。
她仰眸看着路柚，问她：“你怎么来啦？”
“提前完成了工作，”路柚轻声说，“幸好赶上了。”
林念弯眸笑着，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展示着自己身上的学士服。
“好不好看？”
“好看。”路柚点头，眸光温柔，“念念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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