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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处不问_兰振【完结+番外】(35)

  我在装作原主已经习惯了的样子,还是义正辞严重新划清界限之间犹豫不定,他又道:“祝长舟派你来作甚?”

  我心思一定,试探道:“义父助我么?”

  “傻孩子,”他笑了,“这个自然。”

  我心想,这个义父既然助我,就是助祝长舟,那他在朔荇军中是卧底?且住,我没有原主记忆,不能确定这位是真义父,还是假义父,倘若是朔荇人使计诈我,等会来一招请君入瓮,我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我抿抿嘴,诓道:“她派我来寻机密要文。”

  那人失笑道:“你当地道口为何无人把守?朔荇人围三打一,打的就是西面地道!”

  这句话看似突兀,我却听得冷汗直冒。他在向我传达三个意思:其一,地道无人值守是他的手笔;其二,祝长舟可能也知道此事,因此放心让我从地道来;其三,他看出了我并不信任他,以此来自证清白。

  这个人是目前为止,我遇到的对原主最熟悉的人,我在他面前简直多说多错,看来我不能掉以轻心。

  我垂头道:“一衡知错,只是想要抢功——倘使能拿到军机要文,或许比火烧粮草更有效。”这就是狡辩了,但若是不解释,也说不通我为何对他撒谎。

  “忒冒进了。”他淡淡地训斥了一句,“粮草囤在中央一处、北方一处,除你之外还有其他人来么?”

  “有,有三人去了北方。”

  “好,那便随我去中央那处。”

  我道:“是。”

  只见他站直身子,顺手掸了掸刚靠在营帐上的那块衣料,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我以为他会带我偷偷过去,见他避也不避巡逻的士兵,委实吃了一惊:“……义父!”

  第21章 烧痕空极望鼓角

  万幸我这一声“义父”叫得虽惊讶,却还记得压低声音。我只见他把手往后一背,冲我摇了摇手指,想来是叫我不要露头、不要声张。

  义父与巡逻的士兵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就听脚步声越来越远,想是士兵们被支开了。

  义父这才回转,快速低声对我讲:“草料在离位一帐远处,我不能随你同去。我刚才诳他们说发现细作往巽位去,为避嫌我也一同去巽位。你速战速决,不可久留!”

  言罢,他抽身就走,追着那队巡逻兵给他做不在场证明去了。

  离位和巽位是八卦方位,可是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的方位不同,他说的是哪一种?

  我想到一件更头疼的事,万一这个世界的八卦都和我那里不一样,或者传承的什么连山、归藏之类,我岂不是要歇菜。

  时间紧迫,容不得我多想,不如赌它一把:先天八卦里,离位在东方,巽位在西南方;后天八卦里,离位在南方,巽位在东南方。若是将人引开,自然是往更远的方向引比较安全,那么就是先天八卦——

  不对,方位偏离太多,义父岂不惹人怀疑?

  祝长舟说我心思重,实在是中肯。这一遭简直是作茧自缚。

  我压下慌乱,勉强定了定心神:或许原主和义父之间有一个统一的版本,只是我不知道。那怎么办?

  我心一横,索性赌一把。脚刚迈出去,我突然明悟:是我着相了,在文字上做功夫猜来猜去,反倒忘记了最明显的线索——义父是往东南走的!或许正是后天八卦!怪不得提醒我速战速决。

  我也不管有没有别的版本巽位恰好在东南方了,探了一下南方无岗哨,便使上身法而去。

  一帐之后果然有一帐看起来非同寻常,帐口开在南边,我绕过其再往南一帐去。两位士兵把守粮草帐口,恐怕过不多时义父那边寻不到“细作”踪迹,义父就要佯装刚推测出“细作”火烧草料的意图引他们过来了。

  留给我的时间着实不多。

  我躲在旌杆之后,微倚着帐布,隔着窄小的缝隙去盯那两个哨兵。

  此时刮的是北风,天不助我。但终究要逆天而行。

  我左手中扣了两枚石子,翻手疾弹,恰恰打中二士兵的下关穴,激得他们张口。右手两粒药丸紧随其后,直直奔进二人咽管。

  说是药丸,其实是用些八角花椒之类辣麻的香料制成,入口即化,烧得二人捂住喉咙咳嗽不止。

  虽说这样一来他们说不出话,但咳得惊天动地也引人注目。我足尖一点,往身旁帐上一踏,帐子不知是牛皮还是羊皮制成的,甚好借力,我三两步跨上帐顶,顺手从怀中摸出火折子与一管炸药,从此帐飞身到草料帐顶时一把点燃引线。

  从飞石打穴到我跃到草料帐顶,不过电光火石一霎间,二位士卒还未反应过来,只瞪大了眼,一手扣喉咙,一手指向我。

  我道:“小心了。”

  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成朝话,从帐顶倒挂金钩,一手推开皮帐帘子,一手从帘缝中将炸药丢了进去。

  我松了一口气,不敢耽搁,立时又提气往远处跑。

  二人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边嘶哑着喉咙大叫,边追了过来。

  东南也有喊声,想来是义父那一支巡逻队到了,思考方位费了些时间,还是没有躲过。

  不知其他九人情况如何,我此时直接往西边地道跑就是绝他人生路。我索性乱跑一气,指望能甩掉追兵。

  竹枝身法变幻多端,我使出浑身解数,察觉和追兵的距离越来越远,不由有些窃喜。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一些,我听着爆炸声,想到了一些细节:离位属火,巽位属风,风添火势更旺,这真的是巧合吗?阳宅风水上有讲究的,四合院门设在东南,就是取巽位顺风顺水之意,而官属火,门开南方也属火,又有官运亨通之意。可见古人于细微处见文章,但朔荇这个北方民族讲不讲究这些我不清楚,义父这个成朝人,恐怕是熟识这些门道的。那这个方位选择,就是图个好兆头?会不会有其他暗示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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