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昏暗潮湿,光线黯淡,玉珉摆手,让人多点几盏灯。
等人都退开后,玉珉也跟着退了出去,“我去看着,您有话可直说。”
周内侍浑身脏污,剩下的那只眼睛阴鸷吓人,长公主朝前走了两步,“清安在何处?”
“清安在何处,您不知晓吗?”周内侍嘲讽一句,“当初是您将清安藏起来的。”
长公主浑然一惊,懊恼般揉了揉自己的眉眼,压低声音:“我说过我病了一场,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内侍冷笑连连,“殿下莫要装糊涂了,我已经见到她了。”
“谁?”长公主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抓住袖口,“你在胡说什么呢?”
周内侍动了动身子,绑着他的铁链哐当作响,刺耳的声音搅得长公主双腿险些软了下去。
他说他见过,是在哪里见过的。
长公主头疼得厉害,周内侍双手揪着铁链,狐疑须臾后,依旧无法确信长公主是不是与他说谎。
他说道:“你从宫里带走了清安,藏了起来,后来驸马去战场,你的儿子也跟去了,再后来,她回来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长公主沉默,没有及时表态,心中有些生厌,静静等着他的后话。
这时,周内侍又不说了,也等着长公主的反应。
时间紧急,长公主深吸一口气,“然后呢?”
“你果然忘了,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清。与你相处十年的孩子,当真是你自己的骨肉?”周内侍疯狂又得意的笑了,铁链哐当作响,阴暗潮湿的牢房如同人间炼狱。
长公主倒吸一口冷气,“照你这么说,真的玉珉呢?”
“或许被你丈夫送人了,或许丢在战场上,或许早就死了,祁阳长公主殿下,你的失忆可真让人痛心呢。”
长公主不为所动:“你为何要告诉我?”
“我只是看着你可怜罢了,丈夫死了,孩子没了,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呢。”周内侍故意叹气,“你放了我,我替你去找你的孩子。”
“原来你是要我放了你啊。”长公主莫名一笑,不管原主是什么性子,但从对方的谋略中可以看出必然是个善良好欺负的女子。
可惜,她不是原来的长公主殿下。
她摇首:“对不起,我帮不得你,还有你既然知晓这么大的秘密,想来是不能活下去了。”
周内侍忽然噤声,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她若死了,我寻找也无意义,若是活着,我不该打扰她的生活。总之,你必须得死。”长公主舒了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
她转身出去,吩咐玉珉:“杀了吧,不必留着。”
玉珉颔首,长公主如常般走了出去,昏暗烛火下,背影亦如往常,优雅若青竹。
玉珉并没有去见周内侍,而是直接走了,与夜白说道:“寻几个好手来劫狱,趁机杀了他,不准留活口。”
夜白领命,马不停蹄地去办。
玉珉回家去了,与长公主一前一后,长公主悄悄出府,又从后门回来,换下脏污的衣裳,关上门,不见人。
懒惰的人才刚起,顾一瑟打着哈欠坐在食案前吃早饭,一口一个水晶饺,看着她吃东西,总觉得很解压。
玉珉入门,她刚吃到一半,两人对视一眼。顾一瑟垂眸,玉珉说道:“我带你去寺庙走走。”
“你不忙?”顾一瑟奇怪,今日不该去刑部继续审问犯人,怎么有空陪着她去玩呢。
“嗯,去看一个大夫。”玉珉漫不经心回答。
大夫?顾一瑟恍然明白过来,怎么突然要去看大夫,不继续装下去了?
顾一瑟有许多问题,按着没说,出门便出门,不然在家里也是看书,当作散散心。
婢女们收拾行囊,两人很快就出门了。
春日将散,日头烈了许多,马车内有些闷热,一只手轻轻掀开帘子,贪婪地吹着风,快活地眯住眼睛。
玉珉没说话,只一味看着她。顾一瑟无法安静下来,有些好动,与寻常端庄矜持的大家闺秀很不同。
行走半路,忽见一辆绚丽的马车,红色的锦帘,似乎是女子的车架。
马车拦住她们的去路,玉珉看见马车上的徽记,提醒顾一瑟:“那是顾一弦的死对头王莞。”
话音落地,对面下来一个头戴花冠的小姑娘,柳叶眉,薄嘴唇,一袭红色裙裳。
王莞走了过来,瞧见车帘后的人,当即招手:“顾一弦,去打马球,谁输了谁就去脱了衣裳跳河。”
顾一瑟:“……”姐才不和你这个弦瑟不分的人玩。
“我与郎君去寺庙,你自己去玩。”
王莞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顾一瑟身后的影子,吞了吞口水,当即回身上了马车,跑得快极了。
顾一瑟噗嗤笑出了声音,玉珉抬手替她整理裙摆,顾一瑟心情好了很多,“你这个名声也挺好的,瞧,人家落荒而逃。”
玉珉沉默,她又说了一声:“你这样,不招桃花。”
她还笑,玉珉冷冷觑她一眼,侧身坐直了。
顾一瑟不笑了,继续看景,也没有继续搭理玉珉,搁在往日,早就急吼吼地亲上去了,趁机调戏一番。
今日还是让玉珉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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