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对上沧澜烟的目光,她只能说这条鱼太会了, 这一次她输得彻彻底底,并且又有被撩到。
“怎么样?有没有看中的衣服?”贺汀兰一来就笑着问。
尹雅还没回过神,只听沧澜烟说:“我们打算穿自己的古服。”
“可以可以。”贺汀兰点头,随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些公共古服肯定不行!要不是时间太赶,之前我也没发现‘宝藏’就在身边,不然就该给你们做身定制的!”
“既然是‘宝藏’,前两年办古服节的时候,雅雅没在学校么?”沧澜烟微笑着问。
这话一出,尹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看向沧澜烟。
其实她今天私下里问过岑想,贺汀兰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二想的回答却是“这人比我还缺心眼”、“她一般想到啥说啥,没坏心思”,所以刚才贺汀兰说的那些话,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个时代酒香还怕巷子深呢,更不用说她这些年还刻意回避社交,降低自身存在感,能在今年被当成“宝藏”挖出来,还是多亏了沧澜烟这段时间的影响。
不然即便有机会,她也是绝对不敢公开露脸的。
谁知沧澜烟却突然揪着这个点开始质问,把她这个当事人都听懵了。
怕贺汀兰误会,尹雅立即解释:“南烟你不知道,前两年我社恐特别严重,也不喜欢外出,所以除了二想,没人会来问我要不要参加什么活动。”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所以今年的古服节要热热闹闹过呀!”贺汀兰果然心大,这时还笑得十分灿烂,“那你们还要试穿我自己买的古服吗?”
“我不用。”沧澜烟淡淡地说。
她这冷淡的语气,让尹雅只觉心里警钟大作,忙跟着说:“我、我也不用,对不起啊!”
“没事儿,多大点事儿啊!”见她面露不安,贺汀兰甚至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曲目定下来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这边也好早点找伴奏。”
尹雅应了一声,将社团教室的钥匙还给她,匆匆告别后,拉着沧澜烟逃也似的离开了。
一路上,沧澜烟都没有说话,看起来应该是生气了。
尹雅也不敢问她,为什么刚才突然会那么做,又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要是放在以前,她或许会觉得“质问”和“生气”根本就跟沧澜烟挂不上钩,然而现在她却觉得,沧澜烟已经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但理解归理解,她现在更想知道原因。
夕阳西下,回家的路似乎也被影子拖得十分漫长。
尹雅莫名觉得,她们此刻虽牵着手,心却离得很远。
经过“别来书咖”时,尹雅忽然听见“喵”的一声,转头只见门口的狸花猫又恢复了警惕的姿态,像是受到威胁一般。
……看起来,沧澜烟这回的火气还挺大。
回到家之后,尹雅不管三七二十一,锁上门就立即抱紧了沧澜烟。
“我知道,你刚才,是在替我说话!”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怀中鱼,一步步艰难地往客厅里挪,“你替我感到不值,觉得我在大学待了三年还没人理睬,觉得我不应该被这样对待,我说得对不对?”
“……你说得都对。”
良久,沧澜烟才回她,声音里带着困惑和迷茫。
尹雅知道,这老妖精一定又开始思考情绪的生成和失控了,索性将她往沙发上一摁,捧住她的脸,让她困惑的目光直视自己的眼睛。
“其实,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是正常的。”尹雅说,“但正常不代表‘合适’。如果换个没那么心大的人,听了是要生气的!”
她顿了顿,尽可能将声音放缓放柔:“所以不要再有下次了,好不好?”
沧澜烟安静地看着她,又一阵沉默后,才开口:“方才听到贺汀兰那句话,我在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便觉得心里忽然有一种刺痛感,迫切想要……质问她。”
“你这可能是共情了吧。”尹雅猜测,随后追问,“那你当时都想到什么了?现在还能再想起来吗?”
似乎刚才沉默时就料到她会问这些,沧澜烟眨了眨眼,不假思索地说:“想起了一个被囚禁的孩子。”
她说,那孩子起初非常向往自由,只要看守稍微疏忽些,她就会想方设法出逃。
然而在长年累月的被囚禁和逃离被带回之中,她慢慢向看守们妥协了,平静地待在只属于自己的、精致的小笼子里,一心只想着如何让自己变强。
这样一来,便能让看守们放心——即便是在外面的世界,她也能保护好自己。
直到命运的那一天,囚笼的看守全部离世,孩子终于来到了外面的世界,却已经麻木了。
除此之外,即便是同族,可所有族人都将她视作异类,对她客气而疏离。
物理意义上的囚笼早已不复存在,但孩子的内心却迟迟没有脱出桎梏。
“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原来是共情了自己的过去啊!”尹雅一听就明白了,心疼又歉意地说,“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给你加那么多悲惨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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