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这么好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这样落入了谢枳的心中，她看着楚十五，对方偏过头在看窗外的白天，依旧是挺直着脊背，没有给她留一个眼神。
谢枳忽然有点喘不过气。
心头好像压下了一块大石头。
“……对不起。”谢枳不知道楚十五听见那句话是什么心情，反正她的心情很不好受，她垂下头，声音很小，如同蝴蝶扇动翅膀那般微弱，“我不该那样说话。”
楚十五：“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谢枳抬起头，看见楚十五还在望窗外，语气低落，说：“你看看我。”
闻言，楚十五睫毛一颤，但是她却强忍着没回头，依旧是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也没什么好看的，望着别处，“不要。”
如果说楚十五不回话，那才真让谢枳担心，但是对方回答了，谢枳心中莫名雀跃起来，这点小小的兴奋冲淡了刚刚的巨大失落，但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谢枳又往那边走了一步，就站在楚十五跟前，只要对方一回头，就可以看得见她，而且还是很近距离的那种。她在楚十五耳边悄悄说：“你生气啦？”
呼出的气息就这样打在对方的耳根上。
那白皙如玉的耳根子已经染上了红晕，像是晚间的白云染上了初生的夕阳，霞光微微灿烂。
楚十五一回头，就恰巧与谢枳的眼神对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我……”
“你就是生气了对不对。”谢枳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做错了事的她说起话来轻轻的，对待楚十五也没有之前那样箭弩拔张，而是很温和，用哄睡般那样温和的语气说道：“好啦，我以后不那样说话了。”
楚十五垂眸，不再看谢枳，也不语。
谢枳笑起来，“谦谦，你总要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吧？好歹让我解释解释……”
那一句“谦谦”让楚十五的睫毛又颤了颤。
谢枳看见了，看见楚十五那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她手痒，想要去摸一摸，但是她并没有。
这时，楚十五抬起眸来看谢枳，她的神情很认真，一想起这些天来的别扭，她的语气就带着点委屈。
“谢枳。我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你，我没有隐瞒，为什么，为什么这段时间你一直都不信任我。好像我每走近一点儿，你就会把我推远一点儿……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说着，楚十五就垂下了头。
那样子，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这是谢枳第一次看见楚十五这样子，她难以想象那个本应该被摆在橱柜高高在上的瓷娃娃竟然会露出这样委屈的一面。
也对，对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又在丧尸遍布的地方摸爬滚打，一路走来到现在，永远保持冷静，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是该宣泄。
起码这样，才像个真正的人。
而不是杀丧尸的工具。
那一刻，谢枳心里的柔软被触动，她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看向楚十五也觉得视野中蒙上了一层水雾，于是她低下头。
谢枳看见楚十五的手自然下垂，便伸出了手，轻轻勾住了对方的小拇指，“嗯，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
指尖触碰到对方拇指的那瞬，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了身体，谢枳浑身有如电流流过，她猛地缩回了手。
谢枳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又伸手拽过楚十五的胳膊，把对方拽到椅子边，强行把对方按到椅子上坐下。
“你现在必须休息。”
椅子上坐着的楚十五轻轻“嘶”了一声，她抬起头看向谢枳，目光又落在对方拽着自己胳膊的手上，“疼。”
她身上有伤，谢枳把她拽疼了。
听见这话的谢枳才意识到楚十五刚受了伤，第一时间就收回手，别过脸，说：“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的。”
说完，谢枳就溜了，朝窗边溜去。
椅子上，坐在那里的楚十五抬起头，看见谢枳和徐念青站在了一起，她又垂下眸。
怎么可能相信她。
谢枳明明就不信任她。
这种感觉，从她们在江汀居的时候，就开始出现了。
小隔间，窗边。
谢枳和徐念青并排站着，她看向窗外，往楼下看了看，见到最下边的空地有小小的黑影，“医院这么多丧尸吗？”
徐念青“嗯”了一声，“医院应该是重灾区之一吧，幸存者应该不多了。”
“也是。”谢枳道：“之前我遇见过救援基地的人，他们也说，市中心和医院的情况都不太好，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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