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八点多，常小渝终于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一见到庄翊如就靠在她身上，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阴间派了使者过来，局长让我一起开会，商讨门头村的事。”
庄翊如挺直背脊，让常小渝能靠得更舒服些：“有结果了吗？”
“有，门头村所有参与过人口拐卖的村民，未来十世都会投胎成蚊虫鼠蚁人人喊打。至于潘家父子，两人都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这也算是给被他们害过的人一个交代。”庄翊如无法忘记那天地下室里的场景，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去了阴间一趟，好累。”常小渝被邀请去阴间观看执法，来往阴阳两界，对灵魂是一大考验。
鼻息间都是熟悉的气味，常小渝安心地快睡着了。
看着她困顿的双眼，庄翊如心疼地把人搂得更紧。
“诶，你们还没走啊！”刘小伟抱着档案袋进办公室，看见两人亲密地抱在一起，怪异地同时瞬间联想到齐奶奶打趣的眼神，脑袋开光般顿时反应过来：“你们！”
“嘘。”庄翊如冲他摇摇头。
刘小伟放轻了动作，但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路葭和庄翊如原来是一对？所以整个办公室，就他一个单身狗？
刘小伟晴天霹雳，难怪齐奶奶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同情。
常小渝睡得迷迷糊糊，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力量试图带领她。常小渝好奇心被勾起，寻着这股力量任由它领着自己往前飘。
天色暗了下来，一栋建筑出现在她眼前。
“邵公馆？”常小渝落到地上，站在铁门口。
铁门似有感应般，朝两边缓缓打开。
“来吧——进来吧——”
空灵的声音从邵公馆深处传来，分不清是男是女。这声音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敲击在常小渝的耳膜。
“来——”
声音带着蛊惑，若是一般人早被它迷了心智。
常小渝始终清醒，她不过想看看这股力量要带她去哪里，结果她来到了邵公馆。
月亮投射在邵公馆，如一束聚光灯打在上面。
二楼的走廊中间站了一个人，正朝她招手。常小渝没动，定睛一看，那人是林子佩。
“想见我何必拐弯抹角，谢先生。”
林子佩笑了，下一秒就出现在常小渝面前。两人周围的景色变了，成了白茫茫一片。
“路葭，你很厉害。”脸还是林子佩的脸，声音却是一个中年男人。
顶着林子佩的脸，谢宣威得意道：“不过再厉害，我还不是从你手上逃脱了。我潜伏在天师局那么久，你竟然没发现。”
“所以呢？”常小渝笑了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干嘛关注你？”
谢宣威无所谓地挑眉：“天师局你不在乎，庄翊如呢？凭我的实力，拿捏她轻而易举。”
常小渝不受他的威胁：“哦？那你怎么不动手？是不敢，还是没那个实力？”
谢宣威收起笑容，目光阴寒：“别想用激将法，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也是。”常小渝面向他：“林子佩这副躯壳好用吗？”
谢宣威嫌弃地掀了一个白眼：“若非她与我八字吻合，哪儿能被我瞧上。给她两本秘籍就高兴坏了，真是单纯。”
常小渝看着他：“谢宣威，我看你这年纪，少说也得有一两百岁了。你就是靠这种方法活下来的吗？或许你的真名也不叫谢宣威，真正的谢宣威恐怕早被你夺舍了。”
谢宣威陡然看向她，嘻嘻笑了起来。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果然不简单。”谢宣威抬起手腕，看着林子佩白皙的手。
他五指张开：“和具身体差了点，不过也够用。”
“行了，我对你的前尘往事没兴趣。”常小渝打断他：“你找我，是要报仇？在梦境里？”
谢宣威笑道，边绕着常小渝走边慢悠悠地说：“当然不是。我在你身上也看到了同样的情况，你……真的是路葭吗？”
常小渝不疾不徐道：“我不是，难道你是？”
谢宣威又笑了，仿佛一切都胜券在握：“路葭，姑且就先这么叫你吧。我们是一类人，你这样的才华，屈居在天师局太可惜了！”
“只要你我联手，别说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谢宣威收紧五指，攥紧拳头：“这个世界蝼蚁太多了，只有像我们这样的人才配拥有一切。”
常小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常小渝没有解释，和谢宣威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谢宣威，如果你找我就是说这些废话，那你就找错人了。”
常小渝走近他：“你的道术确实厉害，甚至能帮你超脱出普通人的生老病死。但这些不是没有代价，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
谢宣威未必不知道这一点，因果循环他看过太多。但是为了绕开死亡，他什么代价都能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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