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以后,有想好去哪里吗?”他问。
“有。”
逐玉说:“有人在等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回答,齐懿忽然觉得有点牙酸。
“相识一场,本该给你办个送别宴,”他笑笑,“不过我现在这情况你看见了,只能请你喝桌上的茶了。”
逐玉拉了张椅子坐下,“你呢,又是为什么受罚?”
认识齐懿以来,他可从来没做过吃亏的事情。
齐懿叹了口气,“突然就脑子一抽了呗。”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他看向逐玉。
“你有坚持下去的目标,还有人在等着你。”
“但我不同。”
齐懿的眸光微暗,“自打我有记忆开始,就已经身处噬忧谷中。”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人生的意义好像就是不停地接任务做任务。
像把没有感情的利剑。
这样的地方也确实不应该谈感情,所以他同样没有什么朋友。
决定带池昼走的时候,齐懿确实犹豫过一会儿。
不过望着屋顶上皎洁的明月光,忽然的他就生出了一口气。
他这一生总是按照谷主,按照噬忧谷的规矩准则去做事。
现在,他想做一件自己想去做的事。
哪怕会因此受罚,也无所谓。
逐玉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如果只是普通人,不适合留在噬忧谷中。
如果是江湖中人……那就更不适合了。
“是个……”齐懿想了下,笑笑,“医师。”
他指指腿上的纱布,有些嫌弃,“这就是他包扎的,丑死了。”
门外传来一人淡淡的声音:“嫌不好看的话,你可以自己拆了自己重新绑一个。”
逐玉抬眸看去,门边站着个青衣青年。
背着光,面容显得有些模糊,只觉得周身气质如冰似雪,是个不好接近的人。
等他走近了,逐玉忽的一愣。
她的反应被齐懿看在眼里,齐懿问:“怎么样,是不是和小公主长得很像?”
逐玉偏头看他,皱紧了眉不说话。
这副模样,显然是警惕的戒备状态。
齐懿失笑:“我只是腿伤了,又不是真的废人,你不会以为这点消息我还查不到吧。”
“要不然,”他懒洋洋地看逐玉一眼,“你以为这些日子你去北境的事,都是谁在谷主面前为你遮掩?”
逐玉一怔。
不等她问,齐懿就先开口回答:“没目的,没阴谋,没计划。突发善心,日行一善而已。”
这句话逐玉当然一个字也不信,但她也确实找不出齐懿插手的其他理由。
青年走进来后,在逐玉对面的位置坐下。
他抬眸,打量的目光落在逐玉身上,开口唤道:“这位姑娘。”
“叫我的名字吧,”逐玉顿了顿,“我叫逐玉。”
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从没遗忘的名字。
“逐玉姑娘,”池昼从善如流,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姑娘是和嘉阳一同去的北境吗?”
“她……怎么样?可有受伤,现在安全吗?”
他说话的时候,逐玉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他的神态。
刺客的识人训练告诉她,这人应该十分关心小公主。
而且这份担忧不似作伪。
再联合两人相似的容貌,又称呼小公主为“嘉阳”。
是她的亲人吗?
但从来没听说还有人从当年那场宫变中活下来的消息。
脑子飞速运转着,逐玉口上一一回答:“她很好,有齐将军接应,安全无忧。”
“齐将军……”池昼恍然地道,“是,齐将军是个忠臣。”
他松了口气,唇边挂上了一丝笑容,起身真心实意地向逐玉躬身道谢:“多谢姑娘护送嘉阳安危。”
“喂喂,”旁边的齐懿不满起来,“我都为你伤了一双腿,怎么不见你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
池昼瞥他一眼,只是道:“当初我救了你,但你答应我做的事并没有办成。”
齐懿理亏地闭嘴。
逐玉说:“我要去北境,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池昼沉默下来。
他想见嘉阳,但又不敢见。
曾经天各一方还好,如今有机会能够见到面。更是近乡情怯一般。
他有些害怕,嘉阳若是对他心生怨怼了怎么办?
这么多年来,他这般无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任由嘉阳被困在深宫之中。
那年她才只有八岁,突逢巨变,该有多害怕啊。
明明说好了,会永远保护嘉阳的。
他不说话,这屋里的另外两人也没说话,气氛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外面的风吹叶片之声。
逐玉突然说:“小公主的叶笛吹得很好。”
池昼轻笑,眼里带了丝回忆:“是啊,小时候我学吹笛,她也缠着要学。”
“可她当时还那般小,”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眼神柔和下来,“一双手连笛子都抱不住,怎么吹。”
为了哄她,池昼想起了杂书中记载的叶笛,特意请了个民间艺人进宫教导自己。
等他学会了,又去手把手地教小公主。
逐玉的视线移到门外的树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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