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冷叙状若无意地又把烟灰缸拿了起来, 聂云刚吃了亏，见她又拿这个, 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道：“你干什么？”
“你我无冤无仇, 你没理由这么做。”冷叙淡淡道。“是娄之平指使？但这也说不通, 你没必要听他的。说吧，到底是谁？”
“冷叙, 你真不想在这个圈里混了是吧？”聂云冷哼道。“你以为得罪了这么多人，还会有公司愿意接手你么？”
“我问的不是这个。”冷叙侧目淡淡扫他一眼。“是谁指使的，我没猜错的话, 潘雪秋？”
聂云立刻不说话了。
“还真是？”冷叙忍不住勾起嘴角笑, 上次她和潘雪秋分别后就有预感了, 只是没想到对方的阴招来得竟会这么迅速这么精准。
坦白说，潘雪秋真的很厉害。
她都多久没出席过公众场合了，影响力居然仍旧这么大，就算娄之平那边还是出于私仇，但聂云和她素不相识，绝对不存在陷害她的可能，所以有人搞鬼是唯一的解释。
“你为什么帮她卖命？”冷叙突然好奇起来。“据我所知，你们并没有任何交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聂云警惕道。“你别想套我的话。”
冷叙觉得好笑，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自己根本不在乎，只是觉得事情着实奇怪，按理说，聂云不缺钱不缺权，跟潘雪秋又没有其他裙带关系，就是有什么事，也求不到对方头上去。
除非——
她瞟向桌上那份看起来已经影印过无数次的剧本，心底有个恐怖的猜想浮了起来。
＊
“再快点好不好，再快点。”唐素不知不觉间已经满脸是泪，她没想到，牺牲自己给冷叙的机会，指向的并非光明的未来，而是巨大的火坑。
阮星岚也紧扣着手臂不说话，说实话，她害怕得都要吐了，可是在场的几人，唐素已经崩溃，艾米娅是外人，齐钰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能主事的只剩下她，她不能露怯。
根据齐钰的说法，东方传媒的总裁聂云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魔，这些年被送到他床上的女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都是潘雪秋的手笔。
这也是为什么，他旗下的女星总能斩获某个大奖，因为那些个比赛本身就是他出钱赞助的，是给自己床上姑娘的萝卜奖。
这两人狼狈为奸，用奖项吸引小姑娘，睡后再以镀金成功为由将其打发走，姑娘们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只不过这次大奖之后，她们再无亮眼表现，就这么沉寂下去，沦为十八线。
可她们也只能哀叹自己时运不济。
毕竟红不红是个玄学，她们不红，总不能怪到别人身上去。
这事已经默默运转多年，知道的人极少，在外人面前，潘雪秋是高风亮节的大导演，聂云也是洁身自好的大总裁，齐钰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刚拜师半年的时候她也曾被当成货物送出去过，不过聂云那段时间沉迷赌博，心思都没在这上面。
而冷叙今天要去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衣冠禽兽。
唐素这才明白，为什么聂云再三嘱咐，一定要单独和冷叙面谈，当时她只觉得这是有关商业机密，没想到真相居然如此恐怖。
她自责不已，恨不得立刻飞到冷叙身边，阻拦悲剧的发生。
可当她们冲上去打开门之后，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发生，冷叙衣物整洁站在包厢里，听到门响的声音回过头来，诧异道：“芭莎夜结束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居然担心的还是芭莎夜的问题。
阮星岚不知该说什么好，跑过去抱住她，哽咽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冷叙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你表现得还好吗？我们有对付她的底牌了吗？”
“我不知道……”阮星岚只知道自己成立了基金会，有了很多很多钱，这算不算底牌呢？
冷叙却不责备，只安慰道：“没关系，大不了从头再来。”
可她心里却隐约叹了口气，现在她被这么多官司缠上，还能有东山再起的资本吗？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冷叙只觉得万念俱灰，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所幸，她的狗宝还在。
大不了她们不在娱乐圈了，找个地方独自生活，远离这些纷纷扰扰。
这个心思一起，冷叙连忙摇摇头把这种逃亡主义甩出去，她努力了这么久，本就只想帮助阮星岚重回巅峰，她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浪，阮星岚还没说累，她怎能轻言放弃？
对，不能退缩。
她从阮星岚怀里挣出来，对聚众上去对聂云拳打脚踢的众人说了句停，道：“行了，你们别脏了自己的手，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对付娄之平。”
聂云鼻青脸肿地谢过冷叙的不杀之恩，就要从角落溜走。
阮星岚叫住他，道：“等等。”
聂云吓得一阵哆嗦，颤巍巍回头问：“怎么了？”
“娄之平绑了别人家妹妹，你知道具体位置在哪吗？”
“我哪知道啊……我和他根本就不认识……”
齐钰阴恻恻地说：“别叽叽歪歪的，小心我把你那些丑事都曝光出来。”
阮星岚则道：“撒谎，既然你们不认识，那他是怎么知道冷叙要跳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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