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萧莼并不急着走，也没盯着慕以安打量。
但她好像已经准确探明了身边的人是怎样心情。
“找个地方坐坐？”
慕以安挑眉：“还坐？”
今晚演唱会她俩都坐几个小时了。
萧莼勾了勾唇：“这次还可以聊聊。”
刚才那环境，吵得人没法正常说话，更别提聊天了。
慕以安虽然心情不好但其实也不想回家，昨天参加生日会回家后她一直不太开心，其实一个人在家更烦。
见慕以安不反对，萧莼给司机报了个地址。
“带你去个地方。”
慕以安以为会是什么无人的山顶或是私密包房之类的，谁知大小姐带她去的竟是热闹不已的酒吧。
她脸一黑，难得在萧莼面前有了情绪，不肯下车：“我不喝酒。”她顿了顿，又补了句，“你也别喝酒。”
萧莼早就猜到她的反应，笑着解释：“严格来说不算酒吧，只是一个让人很放松的地方。”
慕以安将信将疑。
萧莼挑了挑眉：“我有必要用这个骗你吗？你又不是小孩子。”
慕以安跟着她进了这家名为“寨里”的酒吧，里面人可真不少，但大家见到萧莼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连盯着她们看的人都没有。
慕以安跟在她身边一路走进去，也不知到底什么魔力，果然渐渐放松了下来。
服务生把她们带到很靠里面的一个雅座上，座位外围是半圆弧设置，有点像过去游乐园的咖啡杯。
萧莼把外套放在旁边，点了两杯软饮。
慕以安见她没有点酒，脸色缓和下来后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在车里我语气不好，你别生气。”
萧莼像是完全没放在心上：“我没介意，朋友间说话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慕以安喝了口送来的椰汁雪碧，被口感惊艳了一下。
见她忍不住打量，萧莼这才真正笑起来：“这里不错吧？”
“确实不错。”
既然是聊天，自然绕不过刚才结束的演唱会。慕以安承认，自己过去对五零德乐队的认识浅薄了。
“要是以后有他们的演唱会，我还要去看。”
萧莼的手轻轻滑过杯口，像是在斟酌什么。
慕以安对今晚的表演赞不绝口，她却忘不掉慕以安今晚落下的泪。
大概是觉得关系比过去近，又或许是好奇心比过去重，萧莼很想知道她为什么哭。
“下次再去看演唱会，你会哭吗？”
慕以安咬住吸管，没吭声。
“我只是怕你会难过。”下次的演唱会萧莼也想和慕以安一起去看，可如果她还是会哭，萧莼就得好好考虑了。
慕以安吸了口气：“我以后都不会哭了。今天我只是想起以前一些事，没控制好情绪。”
“以前的事？”
慕以安抬眼：“我能在你面前说脏话吗？”
萧莼怔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
“去他妈、的狗屁爱情，都是骗人的！”她的音量不大，语气却带着十足的决然和厌恶。
萧莼又是一怔，本来以为她要说出多不堪的话来。
她又等了一阵，见慕以安不再说话，便笑着问：“说完了？”
慕以安撇嘴：“难道你很喜欢听我说脏话吗？”
萧莼笑意更甚，有时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慕以安这个人总能轻易让她发笑，明明她有时候是很认真的。
“这没什么，我以前也说过一样的话。”
慕以安难以想象优雅的大小姐竟然也会这样说。
“别不信，吃过爱情苦的人都一样。在爱情这个骗子面前，众生平等。”
慕以安像是找到了知音，感慨万千：“你真懂我。”
萧莼垂眸，淡然道：“我只是比你早一点走出来罢了。”
慕以安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让她坦然说话的人，因为和萧莼假扮情侣，有些话在徐笙宁她们面前反而不能说。
“你是怎么做到面对黎允之毫无波澜的？”
“自己想开了就好。她对我来说，只是过去。和我的现在还有未来没有半点关系，我又能有什么波澜呢。”
慕以安苦闷摇摇头：“我暂时还做不到你这么洒脱。我一想起以前的事还是会心塞，觉得不值得，还很心寒，还很生气！”
这些感受，萧莼全都经历过。她也清楚，这些都需要时间去消化，也需要慕以安自己愿意走出来。
“你还会想她？”
慕以安坚决摇头：“不想了。”她眼神一黯，“但是我以后也不想对谁那样了，感觉自己就像舔狗。”
萧莼虽然曾极力挽留过黎允之，但那段感情最初也是黎允之尽心追求的。大小姐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谁，自然也不太能体会舔狗的卑微。
她对颜青不太了解，可她相信慕以安的人品，她也欣赏慕以安的性格。她不是那种卑微到尘埃的人，哪怕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她也坚强努力在撑着。
这段时间她从慕以安身上看到了乐观、自信、坚强或许还有一些被隐藏得很好的脆弱，唯独没有见过卑微。
“那只是她不懂欣赏不懂珍惜罢了，不代表你的付出不值得。”
慕以安涩然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安慰。”
“没有故意安慰你，我说的是事实。跟你分享一个真实的经历，大约三年前我委托画廊出售一幅画，结果遇到一个自称行家的人点评说那画毫无创意，甚至称不上艺术品，更不值一百万的开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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