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雨月迟迟没有动静,脸埋在膝盖里。白衣人长眉微皱,略忖了忖,便举步朝这边走来。
水雨月抬头,望见了阿香焦急的眉眼。
“我没事。”她干涩地说。
阿香松了一口气,抬手帮她摘掉刚刚在打斗中沾上的叶子和灰尘,又拿手帕为她擦脸。
白衣人脚步倏忽一顿,迈出去的腿僵停在半空中。
阿香极力在脑海中搜刮些开心事同她说,水雨月配合地弯弯唇,眼睛里却忽然淌下泪来。
阿香慌了手脚,转眼瞧见了一条无人的街角,赶紧将水雨月拉了过去。
花魁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
阿香也蹲下去,搂着她的肩膀安慰。
白衣人转了个方向,无事发生一般默默退了回去。依旧是不上前,也不离开,干涩地立着。
子衿疑惑道:“少主为何不上前安慰?”
白衣人摇摇头,没说话。她这一转,正巧就看到花市老板捂着头,扶着刀,气势汹汹地从棚里追了出来,正四下张望着。白衣人厌烦地皱起长眉,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她身后男子会意,迈步朝那花市老板走了过去。
“来,聊聊。”子衿嘻嘻笑道。
老板不认识他,一脸的疑惑:“聊聊?聊什么?不是你谁啊?”
子衿阳光灿烂地笑了起来,亲亲热热地勾着他肩膀,看着和好兄弟无异:“走嘛。”
“不是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大概是花市老板声音太大,吵到那白衣人了,脸色显得不太好看,偏头往水雨月那边望了一下。子衿一看不好,赶紧连拖带拽地把人从少主的视野中清理掉。
白衣人拎了拎嘴角,眸色沉沉。
“阿香。”水雨月抬起头来,声音仿佛被泪水浸过:“我好冷。”
阿香歪着头,非常温暖地笑起来,冲她伸出了双臂。
白衣人看了一会儿,无甚动作,脸上也无甚表情。这时候子衿回来了,小声同她说了几句话。
白衣人颔首,道:“做得不错。”
这香水二人打听了花市老板的秉性,了解到这花市老板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接下来几日里始终悬着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没想到预想中的官兵缉拿迟迟未到,日常生活一切照旧。
阿香渐渐松懈下来,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水雨月心里却总存着疑惑,她们那日闹得那样大,伤了人还见了血,如何至今仍安然无事?但又实在想不出是和缘故,左右她又没有什么有权有势的朋友可以这般相护,只得作罢。
***
春欢楼有三大名妓。这三人也是春欢楼对外的招牌,要好吃好喝、好住好穿地供起来的那种。其一是那雾锁沉香——苏小茶;其二是那烟斜柳横——李香香;其三便是那白露红烛——水霜霜。
阿茶是柔韧的花,清澈的茶。
阿香是妖媚的狐,炙热的火。
水霜霜比前两位加起来都要吸睛。她是人瞳孔中的焦点,是太阳照到楚京落下的每一片光斑,只要有她在,春欢楼永远都不用担心与别家的竞争和攀比。
白露红烛其实是种羞辱。都不用宣传,只需将这绘声绘色的名头放出去,客官自己会遐想那些欲说还休的美妙。
春欢楼之所以能在大楚最繁华的都城中独占鳌头,甚至是四境全国最有名的青楼,有很大功劳都要归到这三位台柱子身上。
山呼海应,水涨船高,她们三个的身价自然也高不可攀。有些权势的人都很难约到,专供京城巨贵,皇亲国戚享用。所以从能约到这三位的人中也能看出来客的身份。
非是有权有势,身份非比寻常的人是约不到的。
今夜,便来了这样一位有权有势、非比寻常的贵客。
暮城雪第二次进春欢楼的排场比第一次还要轰动。
依旧是入夜不久,华灯初上。
“你抬高一点。”户衣提醒道。
子衿两手提着一个大袋子,艰难地往四楼挣扎。倒不是袋子有多沉,实在是体型太大,他提着太不方便,不是撞了腿就是蹭了地。
“你倒是轻松,就抱了只枕头......”子衿抱怨道。
户衣板正地说:“猜拳决定,愿赌服输。”
“我是怎么想的,居然跟你一个木头人猜拳......”子衿说着,忽然住了嘴,四下瞟了一眼,还好没人听见。
他嘴上嫌弃着户衣,身体却很自觉地承担了最重的体力活儿,没让户衣去搬那堆东西。
于是众人眼睁睁看着前面两人大包小包地往楼上折腾,后面一位一身轻松的白衣女子,优哉游哉地朝里走去。
“他们在干什么?搬家吗?”
阿蕊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情景,颇为好奇地盯着这帮人看。小姑娘说是看搬东西的场面,实则目光只直勾勾牵着暮城雪一人,跟已经勾住鱼的线似的。
阿茶把她的头稍微往回掰了一些,以免小姑娘的眼珠子把暮城雪的面皮粘下来,温声道:“好生无礼,莫要盯着客人瞧个没完。”
阿蕊吐了吐舌头,转头去问阿香:“阿香姐姐,阿香姐姐,阿蕊看不懂,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阿香诚实道:“阿香姐姐也没看懂。”
阿蕊再次转头,众人一致道:“我们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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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蕊看着阿茶,一派天真道:“阿茶姐姐上次不是说,便只比我大一岁,也是比我大的,是我的姐姐,教导我许多吗?怎的现在竟回答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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