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可要点人?”拉客的笑嘻嘻凑了过来。
为了不引人怀疑,暮城雪只好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随便问了几个花女,都是有客在忙。她没辙了,只好问道:“有谁正当空闲?”
那人笑嘻嘻:“花魁呀。”
暮城雪:“......”
她瞧了瞧隐在楼中暗处的守卫,忖着敌我两方力量对比,叮嘱高夔待会见机行事。
暮城雪回忆着以往的那几次“经验”,学着周围人的架势点花魁。结果老鸨一听要点花魁,顿时摆手:“不是我不愿意给爷安排,实在是花魁身价高,眼也高,轻易不下来的。”
那意思就是你无权无势,平民一个,拿什么来请花魁。
暮城雪有银子。
她给了老鸨一袋小费,道:“你且通报一声,下不下来随她。就道: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老鸨掂了掂银袋子,笑着一甩帕子,上楼了。
“霜霜,有人想要见你。”老鸨嬉笑道。
这个“有人”的说法就比较素淡。因为如果要说她下去,上来的老鸨龟公都得将客官描述一番,比如哪个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哪一位又是不能得罪的权贵。
“有人”就是啥也没有,平民一个。
水雨月靠在床头,双腿优美地交叠着,吃的还是一串深紫色的葡萄:“不见。”
老鸨嘻嘻笑道:“真不见?那位公子出手可阔绰得紧。”
她说着,塞过来几个银锭子。
水雨月没接,依旧是笑吟吟的,也不说话。
老鸨自然知道她看不上,也只是意思一下给她看看,见此只好道:“那位公子还让我带句话。‘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这句才出,老鸨便见原本懒洋洋躺着的花魁蓦地一动。
她把腿放了下去,谨慎地坐了起来:“什么样的公子?”
老鸨大概形容了一下,水雨月又问道:“可穿着白衣?”
老鸨摇头:“没有,蛮普通的衣衫。”
水雨月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她不死心,抱着一丝荒谬的想法追问:“何等气度?姿仪如何?”
老鸨想了想,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看着与那哥哥还有一点不同。虽然也是懒骨头一把在下面靠着,但总好像有种气定神闲的感觉。”
水雨月忖了忖,下地穿上了鞋,杨柳一样摆着腰肢荡了出去:“也罢,索性坐着无趣,我便下去瞧瞧,什么人物。”
老鸨把银锭子揣回怀里,笑呵呵地下楼了。
点花
一楼大堂算是整个春欢楼最热闹的地方。于每日黄昏之时人潮涌入,坐席皆满,挤得几乎无处下脚。
一双绣花鞋却精准地躲过了众人的背脊,带着骨子里的妖娆踩在地板上,步步生莲行在其间。
花魁面上挂着最明艳的笑容,眼睛里盛了一汪桃花春水。她就这样荡着水腰穿越大堂,在众人的目光中来到暮城雪面前。
先眼波滟滟地瞧了她一眼,而后盈盈一拜。
暮城雪靠着墙,支着腿,懒洋洋地饮了口茶。
“公子......唤我?”
水雨月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像春天的柳枝。
暮城雪放下了茶盏。原本来此是为了摆脱身后追兵,迫不得已,可现下水雨月就坐在她面前,她倒真起了些来逛楼子的兴致。
暮城雪做人端正了太久,还从未体验过这种......放肆越矩的生活。
从前的身份不允许她那样做,而她对此也没有半点欲望。可现在,她脸上贴着一层皮,人就变成了另外一个。
完全不同,完全陌生。
暮城雪心里起了点隐秘的兴奋,觉得自己胸腔中的那颗朽烂的心脏正在逐渐复苏。她甚至动了动腿,又往起坐了坐。
也许可以......放肆一回。
她尝试着勾唇,然后像个纨绔子弟一样一耸左边肩膀,往前凑了凑,瘦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撩拨着花魁的下巴:“美人儿,给爷笑一个。”
水雨月:“......”
高夔:“......”
老实说,他俩刚才差点齐齐喊出一句“你这登徒子把手放开”。
高夔下巴都要摔到地上了,考虑到旁边还有人在看着,他举起茶杯,硬生生把脏话就着茶咽回了肚子里。
暮城雪见她迟迟不笑,略歪了下头,眼睛里有点迷惑,好像在尝试一样新鲜事物,而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东西的结果:“小美人儿,怎么不笑?”
说着,又抚了下花魁的耳廓。
水雨月的震惊也就那么一瞬,除了面朝着她的暮城雪,并没人察觉到。花魁也如她所言,绽放开一个明艳的笑。
“公子啊,小女子可是按您的吩咐做了。”
她确实是毫不在意般地笑了,但被暮城雪碰过的地方全红了。
暮城雪略略挑起一边眉毛来,饶有兴致地问对方的未尽之言:“所以呢?”
水雨月笑得更放纵了,人跟没骨头一样靠了过去,手掌也贴上了暮城雪的胸膛:“公子......可愿意与小女子,借一步说话啊?”
该听懂的就听懂了,不该听懂的便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花魁来兴趣了,想和这人换个地方聊,可能还要换个方式聊。
高夔反正是没明白,还真以为他俩要“借一步说话”,他心里惦记着那从他俩一进楼就寻了位置装喝茶的两个探子,便微微侧身,冲暮城雪不停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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